明奘法师:解读《金刚经》“金刚之智 灵性资本”国学高层论坛
解读《金刚经》“金刚之智 灵性资本”国学高层论坛 ——12月27日,“金刚之智 灵性资本”-国学高层论坛,明奘法师主题演讲:解读《金刚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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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u
Ji Xue
Fo Wang
主持人: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来欢迎明奘法师开始下午的讲座。刚才看了下,大家提上来的问题大约有十张纸,我一会就把这些问题交给明奘法师,请他就这些问题为我们作一个综合的解答。(掌声)
明奘法师:按照预定的安排,应该是先解读《金刚经》的密码,然后智慧问答。大家是想先问答还是先解读?
众答:先解读!
明奘法师:还是解读和问答一起来?
众答:解读! 解读!
明奘法师:先解毒,好,你们都中了什么毒了?(众笑)
众答:贪嗔痴。
明奘法师:贪嗔痴,是的。
依据佛法说,我们人人都有病——精神病。精神上的病就是贪嗔痴。如果一个人身体有病,然后去医院看中医,看西医,找巫术,找神秘的、未知的力量,大家都会认为很正常。可若是人精神上有了病,而且是严重的贪嗔痴三毒热恼,再若为之四处求医问药,大家是不是就觉得这个人有病了,是吧?
这就是现代科技带给人类的一个最大的认知误区。基督教讲我们生而为人无不具有原罪,佛法不承认原罪,但是佛法说,因为我们有贪才会来到世间;又因为来了后不想离开,有了拒绝就产生了嗔;那这种想要的贪欲和不想要的嗔恨究竟从何而来呢?佛法告诉我们那些都是因为我们根本认知的麻木和无知,也叫做痴,愚痴。贪嗔痴三毒热恼对我们每个个体生命都是平等对待的,这跟你读过多少书,受过多少教育无关。而我们的经典无非都是在告诉我们要如何去认识精神上的,心理上的贪嗔痴,就像擒贼先擒王一样找到它,然后能够剿灭的我们去剿灭,不能够剿灭的我们就加以转化,再若不能转化的就隔离,那要实在不能隔离的怎么办?置之不理。佛法就是这样把我们从对贪嗔痴的认知死角拓展到实实在的认知的。
佛教上有八个宗派唯识——佛法不叫心理学,因为心理学比较浅,它只涉及到了意识层面,而意识层面仅仅占佛法唯识的八分之一,另外还有眼、耳、鼻、舌、身识、末那识和阿那耶识,这七个在我们的心理学上是没有研究的。
《金刚经》在佛教的根本经典里面,在整个的般若部经典里面,都是精华中的精华。一部六百卷的《大般若经》,大致相当于咱们本科四年,硕士三年,博士两年,博士后再两年加起来读的书。如果从体积,从文字,从义理,从它认知的角度来看,全世界可能都没有一个学科的认知能够有《般若经》这么多!谁又能穷其一生研究这么深奥,这么庞杂,这么博大的经典呢?所以中国人的祖师大德们――这个祖师大德们既包括历史上各位出家的高僧大德,也包括中国历史上的一些学者、研究者,也包括那些广大的在家信徒们――他们发扬了中国人的一个最大的特色——简,喜欢简。我们知道整个三大法典之一的《易经》,就是把纷繁复杂的宇宙万象用一个最简单的卦相,如天地生阴阳,阴阳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来表示了。八八六十四卦,衍生了无尽的宇宙万象,最终无非回到一个一。《金刚经》虽然只有五六千字左右――类似于《道德经》长短――却是所有的般若经典的精要中的精要,精华中的精华。今天既然是解读,我就尽可能用术语来给大家进行讲解。
解读《金刚经》我们可以从这四件事着手:什么是它要解决的现象?这些现象背后的本质原因是什么?找到了现象,发现了原因,然后就是How to do?如何去做。做后的结果,或是效果如何呢--大到改变所有生命,改变整个世界;小到改变微观个体生命的人生轨迹,这就是做的用处。
《金刚经》共分了三十二品,是梁武帝的昭明太子后分的。本来的《金刚经》是一个整体,就象在壶里煮的馄饨,一倒出来是既不分汤,不分料,也不分馄饨,不分皮儿,不分馅的,它是一下子就全出来了。
这三十二节从现象上看有一个最根本的法理——就是揭示了我们对世界宇宙万象的四个认知误区:执假为真,执变为常,执不净为净,执痛苦为快乐,也叫四种认知的颠倒,即所谓的“无常见常、不净见净、不乐为乐,常乐我净”。《金刚经》告诉我们:“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唐伯虎叫六如居士的名号就是出自《金刚经》的这个“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大家想想看,露,早上的朝露;幻,刘谦变的戏法;梦,大梦谁先觉,醒来无一物;影,看电影的两个小时哭得个稀里哗啦,出了电影院该干嘛干嘛。梦幻泡影露电,没有一个是久常的。而我们却把一个变化的,不久长、不坚固的东西当成了实有的,恒久的东西,这是我们一个认知的颠倒,所以佛陀为其开出的药方就是“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那大家马上就要问了,既然这样,我们就把一切相都毁了吧:把地球炸了,银河系灭了,宇宙星空,浩瀚海洋,一切的一切都给它弄没了,这样就没相了,就“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了,是吧?佛法说,大错特错!不是这样子的。“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是要我们透过现象看本质,看出那所有的相为什么是虚妄的,为什么是不久常的,为什么是不坚实的,并不是要我们去毁灭它们。
首先,它符合一切的存在的现象都是变化的规律:大家想想看,每个生命个体都是从出生后开始成长,进入生命的高峰,然后走向衰老和死亡。从个体的生命现象来看,我们看得见他的“白发不在偏要长,青春欲住却难留”的变化;从一个国家的政体来说,从古埃及,古希腊,古巴比伦,古印度,古中国,到今天的这些国家,有哪一个王朝,哪一个统治制度能够延续三千年以上的?没有,找不到;那再从自然现象来看,一场印尼的海啸,整个人类的地图要重新画了,是吧?这一天菲律宾的火山爆发了,菲律宾的地图又得画。喜马拉雅山8848.13米,那每年是在升还是在降?乞力马扎罗的雪山雪峰只剩下二十年就要融化掉了。可是当年海明威在写《乞力马扎罗的雪》的时候,想想看那个时候乞力马扎罗正是赤道上一个独特的景观——在赤道那么炎热的地方,这个山上却是积雪的;外在的宇宙也一样:太阳系,太阳自身,5亿年的寿命,一直在燃烧。地球,4.5亿年的寿命,上面的石油被抽空,地下水被抽空,地下的矿藏被抽空,然后你想这个地球会怎么样?大家只要直观的想想:当人类把地球里面的所有液态的,固态的东西都抽空了,那么那个留下的空间要靠什么去把它重新填满?星球在爆炸,星云也在爆炸,这些就交给科学家去研究,交给一些浪漫的诗人去猜想吧;我们再来看看生命个体内心的心念:早晨,很悲伤;中午,很开心;晚上,有点忧郁;夜里,失眠,辗转反侧,就是这样,心情也是在变化的,受想行识亦复如是,都是变化的。因为变化所以无常,这个叫做“诸行无常”。凡所有相,无不是诸行;一切有为法,无不是诸行;诸行无常,一切都是在不断变化的。
第二个,一切变化的现象为什么必须要变化呢?因为它没有一个独立不变的主宰,这个叫做“诸法无我”。所有的东西找不到一个主宰性,比如说这个麦克风,从它孕育之初,到它被制造成麦克风乃至被按照麦克风使用,存之久远,麦克风能独立吗?诸位说说,能做得到吗?不可能。为什么?不通电,没声音;通了电,没话筒,没声音;通了电,有话筒,没人讲,没声音,所以它不能做主。这个房间,它说我就想作为一个大礼堂,永远上演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那一时刻,申奥成功的那一刻和奥运会成功举办的时刻,行吗?不行。改天我们一位老教授到了九十岁、一百岁,人生的代谢无常结束的时候,这里也许就是向他的遗体告别的地方。房间不能做主,不能说,我作为礼堂,永远要欢快、要喜庆。所以我们仔细去看任何一个现象,都是做不了自己的主的,为什么呢?因为它自身要变化,它要根据外在缘起的一切一起来变化。
那这种跟着外在环境被动的变化就是第三个原因。“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指的就是一切事物都被条件所制约着。比如说我们公司上市了,无论是我的股权,还是我的股民都得到了最根本的利益。可是经济危机一来,完了!什么都没有了,悍马也得卖了!没有办法,做不了主。它必须要跟这个大环境去发生随时随地的密切的关联,这个关联就叫缘起。那么大家想想看,这个缘起更多的是主动的缘起,还是被迫无奈的缘起呢?有谁敢说:“从今天开始,世界上的所有一切都要对我笑,天要听我的永远晴空灿烂,地要听我的永远风调雨顺,河流,山川,大地,星辰,乃至人事,都要听我的!”大家想想看,谁会听你的呢?你只能顺天应命,而不能逆天行道,你做不了主的。
所以想想看,凡所有相都是变化的,叫无常;凡所有相都是无我的,不能做自己的主宰;凡所有相都是被动的,被制约的。也即是“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这个现象的三个原因,叫做:诸行无常,诸法无我,然后是无尽的缘起。
那么人活着要么彻底就是机械的、宿命的奴隶,要么就是由神来决定,我们的主观能动性,我们的人生憧憬和梦想要如何实现呢?如果我们因此就开始悲观消极,那佛教就没有价值了,它跟悲观哲学有什么差别呢?所以接下来《金刚经》告诉我们:“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一句话,死处逢生!
什么是如来呢?那个李洪志说如来就是比佛高一等的那个佛,简直是胡说八道。《金刚经》告诉我们:“如来者,诸法无所从来,亦无所去”。你看,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既没有来,也没有去,既然没有来去,当然没有变化,既然没有变化,当然就没有一个不变的主宰。“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如来者,诸法如义”,这些都是《金刚经》第26,27,31,32,15,6品的内容,你们回家可以翻开来看看。“诸如来者,即诸法如义”,什么叫诸法如义呢?就是它本来具备什么内涵,它就是什么样子。“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我们能够通过所有的虚幻的梦幻泡影露电的无常,无主宰,变化后的现象看到的那个是什么?也就是上午有一位同学问到的问题:明心见性,明到什么,见到什么?——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明白了?
释迦牟尼的妈妈生下他七天就去世了,他是由姨母抚养大的。后来,他就出去修行、弘法,直到了长大成为一位精神导师,对母亲的那种思念还是根深蒂固的。后来他就到天上给妈妈讲了三个月的法。回来时,他的一位比丘尼弟子(莲花色比丘尼)――是佛祖的女众之一,神通变化第一,她第一个跑来迎接佛陀说:“世尊,看,我是第一个来接你的。”世尊并没有夸奖她,也没有显出高兴的样子,只是说:“错!停!STOP!你不是第一个来接我的。”比丘尼很惊讶,为什么我明明站在你身边,却不是第一个来接你的呢?世尊说:“你见我,我不能代替你行走;你见我,我不能代替你止息你的烦恼;你见我,我也不能代替你去帮助更多的人。”那莲花色比丘尼大惑不解,那如何才能呢?世尊说:“你的师兄须菩提,他正在山洞中宴坐,思维诸法如义,思维诸行无常,思维无主宰性和缘起性,因为缘起,因为无常,因为无主宰性,所以一切皆空,他在那思维空义,见缘起即见法,见法即见佛。所以见我没用啊,我死了,你还是烦恼啊,我不在了,你仍然痛苦啊。而须菩提在山洞里思维空性,即使我不在了,他也一定会快乐;即使我没有在身边教导他,他也一定会安享他整个的生命的流程。”佛陀真的很厉害,他的教化直指人心,他把神圣化、神秘化、神学化的东西全都给否定了。所以,在人类的历史上,如果说谁是第一个最成功的革命者?既不是马克斯,也不是恩格斯,更不是什么起义的王小波、李顺、陈胜、吴广。而是是释迦牟尼!他彻底地革命了,他说:我命在我不在神。没有任何第二个人能说出这种话。
加尔文搞宗教改革时只是说:“这只是我的立场。This is my ground.”,他只是这样说。但是,释迦牟尼通过智慧的探索,而不是假想,真正地用实践检验了他的探索,是完全符合诸法如义的。“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就是我们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所以,都有可能通过破除虚妄的迷幻和执着找到那个本源清静处,即心、佛、众生三位同体。心净则佛土净;心平,则天下平;心安则世界安。因此他不但是通过智慧的探索否决了神决定一切,也彻底否定了命运主宰人的说法,从而给人类带来希望之星,希望之灯,希望之火。
最关键的是一定要确立一个实践的价值。如果说他所有这些东西只是一个象牙塔似的美妙幻想,然后只有释迦牟尼一个人能去奉行,别人都不行,就像宗教里唯一的真神,唯一的真主,唯一的安拉,唯一的创造者,唯一的保护者,唯一的守护者和毁灭者,那么我们只能服从,只能让自己心甘情愿地匍匐下去,跪倒下去当他的奴仆。那是宗教的事,不是佛法的事。佛法让我们每一个人都站起来,放下妄想执着,然后成佛。
上午那个同学问:“因为众生即佛。一切众生都是佛吗?”从众生即佛来讲,确确实实众生都是佛,这是从道理上来说的。所有金矿石都是金子,但是你不能拿一个金矿石打造一个簪子,你不能拿一个金矿石做一个戒指,对不对?因为你必须经过一些特定的方法,筛金、选金、淘金,最后把它熔炼成真金——百分之百的纯粹才是真金。同样的,佛法也有一个很严谨的,但是人人都可行的实践之道。
《金刚经》告诉我们说,“尔时世尊,食时”,吃饭的时候。“著衣持钵”,著衣,身上穿着袈裟;“持钵”,吃饭的家伙,吃与穿。“入舍卫大城”,一个具体的地方,不是虚幻的假想的空中楼阁,舍卫城,即今天印度的比哈尔邦,在那个地方乞食。这是生活制度,沙门的托钵乞食制度。“于其城中,次第乞已”。在舍卫大城乞食,“次第乞已”,是乞食的方法,不能隔着挑。比说这99名企业家是我徒弟,我就上他们家乞红烧肉,烤排骨;那家不是我的徒弟,给的都是溲泔水,窝窝头,洋白菜,我就不去,不可以,挨家挨户乞食,绝对平等。这家富人,必须去;这家穷人,还得去,叫次第乞已。“还至本处,收衣钵”,收了衣然后叠起来,那个袈裟是托钵时要穿的,入王宫时要穿的,给这些护法们讲法时要穿的,平时是收起来的。你想想,一个人一天装神容易,两天装神容易,从他出家到死,整天都装,你说他能做得到吗?不现实,非常不现实,所以这是佛法的人本化。 “收衣钵,洗足已”,因为托钵的时候,严格的规定是不准穿鞋子,要打赤脚。下雪,走在雪地中;下雨,走在泥泞中。那时候哪有柏油路,水泥路啊,都是土路。“洗足矣,敷座而坐”。你看,佛陀吃饱了,坐下来了。
这时候,须菩提说:“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一个是定,一个是降服其妄想之心,两件事儿。“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想要证得和佛一样的正等正觉之心,那“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好了,佛陀说:“须菩提,你好厉害啊!你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好好听哦,我告诉你。”善男子,善女人,你要想追求无上正等正觉之心,应该怎么样呢?
“所有一切众生之类”,佛教的生命观,“若卵生”,鸡蛋生鸡;“若胎生”,人,怀胎;“若湿生”。你们看过蚊子和苍蝇是怎么长的吗?咱们买个西瓜放在那个小的休息室里面,暖气开到22度,刚放进去的时候,见不到一个苍蝇在这产卵,受精,都没有,但是,三天后,满屋的小苍蝇,湿生,靠湿气而生。还有你们如果在江南种过水稻,水田里面的那个蚂蟥,你把它切成几段放在一边,切多少段它就能活下来几只。“化生”,毛毛虫变蝴蝶,蛹变成蚕,化生。
“若有色,若无色”。“有色”,人,畜生,能看得见摸得着的都叫有色;“无色”,鬼,谁看到了?看不见的叫无色。可不是男女好色之色啊!“若有想,若无想”,我们人,是不是有想的?有精神意识的嘛!“若无想”,有些动物生命是无想的,比如向日葵,含羞草,它并没有想法,含羞草,你一碰它,它就羞了,向日葵,待太阳一出,光一照,它就跟着转悠。“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这三个:有想、无想、非有想、非无想,专门指的是色界天的人和无色界天的人,他们也是人,但因为禅定的深层定而生的,这是佛教的生命观。
“所有一切众生之类,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佛陀一下子就把方法告诉我们啦:“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我都给灭完了,然后呢?“实无有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为什么?因为“若有众生得灭度者,如来则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我相”,自我关系;“人相”,自他关系;“众生相”,众缘和合,也就是人类和其他物种的,和动物、植物的,人类在整个空间和时间的长河中与一切众生的联系。然后“实无众生得灭度之”。方法有了那然后呢?要用呀!
上午有人问,怎么分享你修行佛法的体验?怎样去弘传这些东西?那佛教徒分两种,一种是传法的僧--菩萨僧,菩萨行人是专门帮别人离苦的;一种是修行的僧,就是自了汉,以自我提升为主。有的菩萨僧先做自了汉,然后再帮助他人。有的是先帮助他人,最后搞了一身的疲惫,身心俱疲,最后筋疲力尽,算了!度人很难,我先自了吧,不干了,什么都不干了,自己回家打坐,这样的也有。也有同时做的,一段时间自了,一段时间帮助他人,也有这样的,没有具体的定规。所以一个人在一段时间可以显现不同的相,显现不同的特征,没有什么。
我们今天有很多的人来学佛,要不就抓这边,批那边;要不就抓那边,批这边。总是自我打架,没有和谐。要知道一个人健康时候的心情是一样的,不健康时候的心情是另一个样的。谈恋爱的时候看什么都是美好的,分手的时候看什么都是悲伤的,也是这样子。我们往往是凡所有相,不见虚妄见真实,见到一个相,就当成是实实在在的了,然后就一头扎进去,把自己的身心情境全都投入进去,进去之后就痛苦不堪。我们这边还指责美国轰炸我们驻南斯拉夫大使馆呢,那边美国派遣舰队访问上海来了,人家高层已经你好我好大家好了,是吧?所以说“凡所有相,别当成相”。
可是,照你这样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那我出门,我自己的QQ车不要了,开人家宝马走,行不行啊?从佛法的空性说,行!但是从世间的、现实的人生规则来说,那需要对方跟你达到一个境界才行。(众笑,鼓掌)所以什么叫做圣贤?就是无条件地把自己所掌握的东西奉献出来,以先知先觉给不知不觉,让不知不觉成为后知后觉,然后后知后觉慢慢地完善进化到先知先觉,这就是“薪火相传,递代相授”。我们就是要这样去帮助别人。
因此佛法的用处很有意思,有自受用和他受用。所谓自受用就是我自己自得其乐。我们人类挺有意思的,整天自我欺骗。比如说我什么都做不到,但是我有极端的苦行,三天吃一餐,冬夏一身衣。我们做不到这样,对不对?但是万一人类历史上有这么一个人做到了,我们就对他顶礼膜拜,宁可相信他根本就不是个人,相信他是神,即使他不是神,他也是神派来的使者。摩门教的发展怎么来的?这么来的。伊斯兰教怎么来的?这么来的。耶稣基督怎么来的?这么来的。他们不是神,但他们都是能跟神沟通的人啊,并且他沟通完了,别人就不能再沟通了,斩断了,你只有盲从,只有无条件地信。我们的佛法不相信这个。上午有一个问题是"佛教和基督教是否有同和异"?从劝善的层面上讲,同;从道德层面上讲,同;从敦伦尽份,从尊重别人,从提升自己层面上讲,完全相同。但是,有个根本不同就是佛教不承认有神,这是最大的不同。并且,不但不承认有个神,同时还倡导人人都能把神打下神坛,人人都可以做神!这一点它太厉害了!自受用就是自我的提升。
我们很容易把一个行苦行的人崇拜成神。少林寺为什么整天挨骂?大家想想看,深刻的原因是什么?就是因为它背离了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认知:和尚就要做“苦-行-僧”。现在的少林寺它不苦了,他开着宝马,住的五星级的房间,吃的是素食,但是八菜一汤,它还要上市,更麻烦了,对吧?就是因为它背离了我们这个苦行僧的传统认知。但是大家有没有去研究过历史,那个唐玄奘——《西游记》里的主人公,在印度那烂陀大学留学的时候,专门有四个照顾他的小和尚,一天可以用六个瓮的水来洗澡,普通的僧人一天只能用两个瓮的水,他吃的米跟当时印度国王戒日王吃的米是一样的,白米是国王的米,洗澡是最高等的,照顾他的是四个佣人,跟他的老师戒贤法师待遇是一样的,没想到吧?然后回到西安在大雁塔翻译经典,大家想想看,李世民能让他睡什么地方?睡的能是窝蓬吗,吃的能是破碗带碴口抓着吃的东西吗?不可能!但是没人去研究这些。
我们通常的认知就是:苦行僧才是真僧。但我觉得一个僧人,只有具备了以下几个标准,才可以说是一个真正兼具弘法得道与自我提升,兼具自受用和他受用能力的僧人。第一个标准:道德。这是最基本的;第二个,人品。有些人,有道德没人品;也有些人,有人品,但道德有微疵;第三个,学问;第四个,要有文章,所谓文章,就是要具备他受用的能力,不仅自己明白了道理,还要能够把这些道理用大家接受的方式传播出去。否则的话,来到这个场合,跟大家说:各位好,跟着我,闭目!打坐!向心观!死死观!,三天下来,你们没疯,我疯了。所以,这是第四个,要有文章,要能够把它传播出去。
胡总书记在十七大后讲选拔优秀宗教教职人员的三个标准:第一个,政治上靠得住;第二个,学识上有造诣;第三个,品德上能服众。学识上有造诣,这个容易,专业知识嘛;品德上能服众,这个不容易,因为道德的标准不一样啊。第一个,容易,紧紧跟党走,一颗红心嘛。所以今天这样一个选拔标准,有点过于简单和粗暴,从而导致了“外来的和尚会念经”现象的层出不穷:来个西藏的活佛大师,哇,都去了,再来个外国的洋和尚,哇,也都去学打坐了。而我们中国的和尚,不行,都是政治和尚,处级和尚,部级和尚,完蛋了啊!这就是社会大环境造成的。所以第五个标准,能力,很重要。
第六个,识见,眼光,胸怀。识见,一种纵深达变的、圆融的,达观的能力。我们现在要有全球化的概念,今天基督教已经农村包围城市,敌退我进,敌驻我扰的向我们佛教的传统阵地进攻了,佛教失去的阵地都被基督教给捡去了。像五台山周边的忻州市,全都是基督教的天下。仅仅一个小小的五台山是佛教圣地,而这个狭小的佛教圣地还变成了旅游风景名胜区。楼堂管所超过一千个,山上山下的庙47所,有僧人主持的45所。这就是中国的现象,四大名山之首就是这样的。这些都是很现实的问题,所以要有胸怀、要能包容。当基督教已经都如此了,你还恨不得像太平天国妖魔化一样把它赶走吗?不可能。你必须得承认它,接受它,要有这个胸怀。
但是,如果这九大能力都没有,只要你一苦,一苦百了,中国人就这么简单,你信不信?假如今天有一个和尚,三年没洗澡,没换过一身衣服,从来不睡在床上,永远住在山洞里,但他这九个能力——道德、人品、文章、能力、修为、胸怀、眼界、实践等都一无所有。他就是坐在那里三年,吃的都是垃圾堆里捡来的,他不生病,也不闹胃肠炎,一苦百了,够了,我们就会把他崇拜成神。这真的是一个误区,苦行不是佛法,苦行不是道,我们可以在有限度的时间里体验一下它,然后“知非即舍”——知道它不对,放下就是了。
王子出身的释迦牟尼,受过最高等的教育,家里有钱,人长得又帅,证道后,在他的有生之年里,印度上千个王国,90%都接受了他的教化。他的教化不是死后才被人接受和传播的,这是佛教跟其他宗教最大的不同之处。基督教,耶稣基督去世四百年后罗马帝国才宣布基督教为国教。这四百年整个是罗马原始的宗教和基督教争斗的历史,但佛教没有,释迦牟尼以他的道德,他的人品,他的智慧,他的学识,他的威望,以他出家前所有的这些东西,无形中大而化之,感召了国王、有钱人、普通人、贫贱的人,这就叫做“四姓出家,同一释种;四流入海,同一咸味”。佛陀在世时,佛教就已经兴盛了,佛教的传播从来没有通过暴力和血腥去传播,为什么?它太尊贵了--你不请,我不来。汉明帝在公元67年(永平十八年)派了蔡愔,带了十八个博士弟子去西方请来摄摩腾、竺法兰两位法师到洛阳翻译经典,这样才来的。
我昨天一到交大的门口,哎,这个地方好,太像个庙了!(众笑)你们发现了吗?那校门特别像个庙,因为过去只有寺庙敢跟皇宫用同样的颜色,别的任何建筑不可以。为什么?因为僧人是皇帝请来做老师的,唐太宗说“得天下之英才而网罗之”,武则天、康熙都说过这样的话,天下所有的精英都是我的,“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溥天之下,莫非王土。”都是我的,好了,我的老师,你们都得当回事,所以和尚和尚,上与君王同坐,这是从他们的智慧,德行,能力,威望方面来说的;下与乞丐同行,这是从他们的乞食制度来说的,在物质生活上绝对可以享受贫穷。
“自受用,他受用”-- 应该说在今天,《金刚经》也好,其它佛法也好--是最具备推广价值的。而最值得传播的就是“他受用”这个层面。“他受用”的高度概括在《金刚经》里的表述就是“令一切众生入无余涅槃”。所谓“无余涅槃”就是彻底地断除烦恼,安心快乐。这里有一个误区,很多人认为断除烦恼就是死。这就是今天密宗和净土宗在中国兴盛的原因。但这里面出了问题,问题在哪呢?那就是它使人们对现实的生活持否定态度,往简单说是否定,往深了说就是反人类、反进步、反科学。为什么这样说呢?你去想想,无论是在美国的自由经济体制,还是以中国为代表的计划经济体制,还是什么政治体制,文化体制,宗教信仰体制,在世俗的体制里面,我们对人所做的一切努力应该持有鼓励、肯定的态度,还是彻底的全盘否定的态度?应该是肯定和鼓励的,对吧?知识是进步的阶梯,求索的欲望是进步的阶梯,但是,它根本不接受这个现实世界一切人为的努力,它告诉我们一个不能证真,自然也不能证伪的说法:“西方十万亿国土,有世界名曰极乐,其土有佛,号曰阿弥陀佛……”,所以一大堆的老年信徒,六七十岁的见了面就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有一次的经历让我感到非常尴尬:99年国庆前我陪同一位非常非常有名的大法师住在钓鱼台国宾馆,他要在十一观礼,还要参加国宴。9月30号那天早晨,我陪着他们一行人散步,正赶上武警战士跑步:“一二三四!提高警惕!保卫祖国!”他们跑步,大法师还有我们国内、国外的十几个出家人散步。那位法师有一个虔诚的大企业家弟子,捐了8000万人民币帮他在国外某个地方建了一个特别大的道场。这位弟子看武警跑过来,就冲着他们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当时的感觉,跟各位说,如果有地洞我第一个钻进去。
佛教还有两部重要的经典叫《法华经》和《观音菩萨普门品》,里面有两句著名的话叫做“是法住法位,世间相常住”,这就又回到了《金刚经》的“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是法住法位”,所以一个领头人应该掌控全局,而不是身为总理,整天不是今天去黑龙江种三颗树,明天又跑广东搞个什么截流,尽干那些具体而微的事,整个就是消防队队员似的忙着救火,这就是“法不住法位”。如若真能大而化之,治大国若烹小鲜一样,那所有的部长,省长,市长,县长,镇长,村长就都能够彻底地摆平了,你在人间蒸发了也不会有问题的了。
很多的佛教徒现在也出了问题,在家信徒一学佛,好了,我信佛了,佛是老大,佛帮我摆平一切。大家想想看,这是对佛的尊敬呢,还是对佛的妖魔化呢?佛这么听你摆布,那不就跟个祭司、巫师一样了吗?一个贪官污吏,贪了3000万,拿出100万捐给庙里,给佛贴了个金,保佑我啊,反贪局、侦缉队千万不能来找我啊。(众笑)大家说现实吗?佛要是灵,你说这佛不也是个贪官污吏了吗?但是,您说不灵,那大家都传说它灵,咋办?非常尴尬的一个问题。
因此我有好多文章,不敢在一些场合发表,只好在博客里自己发发牢骚。我觉得今天的佛教处在一个灭顶之灾的状态,灭顶之灾!上午那个男同学问:佛教为什么传播不出去,该怎样传播?又问中国现在的汉传佛教98%全在风景区里面。卖门票是风景区,旅游局,文物局,园林,管理局部门,公园,乃至私人老板,上市公司的事,而和尚哪怕分得一杯羹也不算被冤枉了,问题是经济利益没有分到一点,所有的恶名、骂名却全要和尚来背。今天不是农耕时代了,农耕时代消息可以封锁,现在是网络信息的时代,这些事情根本就是混淆大家视听的,我们必须要面对,不能再视而不见了。佛教也不能再这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地任人宰割了。
因此我一直有个梦想,干嘛呢?如果让我做主,我就把五台山,或者普陀山,或者九华山,或者峨眉山,先拿一个开刀。怎么开刀呢?在那庙门口都搭上帐篷,大家都出来打坐,念佛,诵经,反正我们佛教徒就是不让你们上山!然后,信息也开了,3G也通了,网络GPRS,联通,移动,悉数公开,信息第一时间全世界都知道了,中国不差钱,对吧?外汇储备那么多,GDP那么高,不管是真统计还是假统计,干嘛非要把人类最后一个后花园给这么糟蹋了啊!再这样下去,佛教徒都成为与金钱为伍的奴隶,和尚都成为替市场打工赚钱、谋取经济利益的象征和代言人,那么人类的精神要走向哪里去?(鼓掌)这是最大的问题,佛教的灭顶之灾。
因此,现在的佛寺,你再想捍卫它的纯净,捍卫它老死不相往来,不与红尘接壤的清净,再也做不到了。这真的是一个最大的危机。那怎么办?所以我不遗余力,在任何场合,和一些领导们,名人们,到我的朝阳寺也好,到嘉兴,到黄山,谁来了,只要他愿意坐下来,我总会跟他们说,请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把和尚们的紧箍咒,松开一点儿,再松开一点儿吧。医生,老师,道士,和尚,他们应该是人类精神的导师,而不应该是人类GDP的创造者。医生,救死扶伤,是他的天职;教师,要教书育人;道人,是安身立命;和尚,是让人的精神能够自我救赎。在这个经济高速发展,道德却在滑坡,信仰也在缺失的时代,物质基础发达,经济建设昌盛,而精神和灵魂却在日渐萎缩,很可悲。人类如果连自我救赎的阵地,连这个纯净的、神圣的职业都没有了,你还想这个民族有希望,不大可能的。如果再这样下去,任由这些职业跟经济挂钩,我是看不到什么希望了。我走的地方越多,越觉得绝望。(鼓掌)
过多的管制政策也在导致我们没有机会走出来。三月份,北京电视台中华文艺大讲堂就跟我约了十二集的讲座,向海外的华人传播,包括出碟片。但是到现在,整整十个月过去了,还是审批不下来,就是因为我是个和尚,如果我是钱文忠教授,魏承思教授,他们应该早就批了,没有办法,因为我是光头和尚,外在环境就是如此。但是,就此我们就绝望了吗?就不去有所作为了吗?不!佛法说:道在人弘,人能弘道,非道弘人。也就是道因人兴,人因道旺。如果我们每一个佛教徒,我们中华民族的这种天地良心都来起作用,我相信我们一定会能捍卫了这块纯净天地的。虽然我们的庙市场经济了,但是我们能够把大学变成一个公共道场嘛,对吧?交大像个庙。我特别希望哪天中央电视台能开出一个佛教频道,那真是太过瘾了。(鼓掌)
所以不能够就这样任人宰割,就此消沉下去,那样不行。我们现在常说和谐这个世界,所有人类的努力都是值得赞扬和尊重的,但是毕竟法住法位,我是个和尚,我就得说和尚的话;我是个和尚,就要从我和尚的本位、僧人的本分来阐述佛法在今天的价值。所以我做了一些尝试,宗教化的尝试:前天圣诞节是我的生日(鼓掌),然后我就转了一个别人写的文章到我的博客上,还加了一张图,背景是张靓颖唱的《上帝派我来爱你》,很好玩,我觉得。
今天如果再去倡导宗教的不同,肯定会引发更多的争议甚至争斗。两次十字军东征带给人类的灾难已经够多的了,今天的巴米扬大佛被推倒、两伊战争、伊拉克战争、阿富汗战争,包括塞尔维亚人的屠杀……最多的是因为信仰问题导致的。人类到了21世纪,还不能够坐下来听听对方的心声,只是想去强权,真是灾难!所以我又幻想,如果我还俗,就去竞选外交官,哪里打架我就去哪里:别打,别打,都坐下来,喝茶,聊天,打太极,你退0.3米,他退0.3米;你退3米,他退3米,我们都退一步。大家求同存异,和而不同,这才是人类的福音啊。所以交流,合作,充分地聆听你所不认同的,充分地接纳你所不愿意接纳的,这就是佛教,也就是佛法告诉给我们的最大的智慧。
一个人不要过早地给自己画地为牢,给自己圈定一个极端的理想主义。你过早地圈定了那个,也就失去了领会别人、理解别人、接纳别人、引导别人的机会和可能,更谈不上如何开放自己的心胸了。佛法讲,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其大无外,法界无边,上午讲佛法无边,什么是无边呢?你说地球的边儿在哪里?第一宇宙速度6.7公里/秒;第二宇宙速度19公里/秒;第三宇宙速度29.8公里/秒,光速每秒30万公里,但是,我问你,离这里有一个一万万万亿光年的世界在北方,什么东西能马上就到哪里?我嘴一说,你的心就到了,对不对?所以你说佛法有边还是无边?无边嘛!而且它对任何人都是平等的。
在今天这个时代,我们需要把宗教的隔阂与差异淡化,乃至宗教跟政治,跟文化,跟信仰的隔阂与差异都要淡化,然后找出它们的一个最大公约数,那就是一个字——乐。因为再和平的世界,再和睦的家庭或邻里,如果每个人都是死人,没用;每个都是悲伤的人,更没用。所以必须每个人都是乐的,是开心的,解脱的,自在的,愉悦的。从必然王国走向自由王国的真乐才是佛法的唯一目的。因此它能够接纳一切的指责,接纳一切的疑问与追问,然后坦然地把自己所知道的无保留地告诉给世人。
上午那位先生问为什么到庙里,看到的都是烧香、磕头、许愿、诅咒、发誓:“菩萨呀,大年初一我烧了香,这香可是上等的檀香,贵得很啊,越南进口的,三十块钱一根,我用了九根,一共两百七十块钱,年终您要是让我赚三百万,我一定再来烧香、还愿。”但是,有一句潜台词并没有说出来:“要敢不灵,哼,等着瞧吧,我来拆庙时,一定先来拆了你!”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因此,如果各位真正对佛法有兴趣,一定要创造更多的机会让佛法能够走进人心,让佛陀走回人间,让佛教走回社会,而不是让广大人民把钱包里所有的卡都拿到庙里来搁在香炉里烧了,这不是人类的福音,这是佛法的悲哀,是佛教的灾难。(鼓掌)
奘师:我想咱们是不是应该开始问答了?随便问,这边的问题已经很多了。
问:请解释一下佛法和佛教的区别。
奘师:佛法是直指人心,任何人都可以用的。佛教呢,它把释迦牟尼神话为教主,把僧人神化为祭司,把这些教团的生活神圣化,所以佛教有教主,有教义,有教团组织,有它不同的传播渠道。从地理空间上说有印度,斯里兰卡,泰国,缅甸的原始上座部小乘佛教区域;有中国,韩国,日本,越南,柬埔寨,东南亚,欧美,汉传的大乘佛教区域;还有尼泊尔,印度北部,西藏,青海,甘肃的南部,四川的藏区,云南的藏区,俄罗斯的部分地方,内蒙古,外蒙古,藏传喇嘛教、密教的传播区域。所以,它们都有自己独特的人群和独特的传播方式。而佛法直指人心,出自佛法最核心的教义和教理就是一切众生放下妄想执着就是佛。关键问题是你放下了吗?(鼓掌)
问:普通人如何修习佛法,佛学?
奘师:要想研读佛学,今天真的特别容易。上网,大渡网上佛教的很多经典可以下载。可以按照宗派来学习。佛学呢,我觉得无论是读过书还是没读过书的,跟中国老百姓最接近的,也最易学的是禅宗,它最直指人心。你看六祖慧能公元638年出生,713年去世,二十四岁得法,在猎人队伍中隐藏十五年,三十九岁出来剃头,传道。他说,“前念迷则佛即众生;后念觉则众生即佛。”佛和众生之间就是觉与不觉的关系,你觉了,就念念做主。但我们凡夫在修学的时候,怎么样呢?一念觉容易,就像一天行善容易,一天真诚容易,天天行善,终生行善、念念做主就更不容易了。
佛法的最大的社会价值就在于它可以放在任何一个个体的生命中去兑现。念念做主,做谁的主?不是神主的主,而是做自己的正念之主,念念做自己的主。大家想想看,如果从你明白的这一刹那开始念念做自己的主人,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信,不偷盗,不杀生,不抢劫,不害命,不偷税,不漏税,不偷渡,不冒犯,不破坏人家婚姻、性关系的稳定,你想想看会怎么样?你根本不必担心死后去哪里了,是不是?担心死后去哪里的人都是拥有极大贪心的人。因此,拿这个标准来看,我们今天广大的念佛持咒的佛门修行人,你让他拔一毛利天下,他干吗?他的清静一旦被打扰了,他比谁都愤怒!这就是我们今天佛教徒口口声声是大乘菩萨道,但是念念处处的行为全是退隐的、保守的、封闭的、隔绝的,反社会的,这就是佛教和佛法的区别。(鼓掌)
那将来有可能佛法兴盛而佛教消失吗?有可能,我觉得。重病之人,才可能起死回生。就像中华民族到了1906年,1907年,到了百日维新还不行,到了1911年——管它呢,先否定这个再说,先把旧的砸碎,砸碎一个铁链,新的建立起来,建立一个新世界。尽管经历了外忧内患,经历了国共的合分分合的内战,最后中国人民总算站起来了,对吧?所以,将来佛教真的遭受灭顶之灾,到了大家觉得佛教再这样一味地敛财-- 佛教自身主动地敛财,或者佛教被别人利用来敛财,这是两回事,但是又有谁能分得清呢?所以分不清,分不清。到了那个时候,大家发现佛教再那样不行了,那时佛法肯定会兴旺,但是这个兴旺的代价难道一定要摧毁所有佛像,拆毁所有的佛庙,然后才能让佛法被人重新认识吗?这个灾难太大了!文革,谁不怕?三武一宗把那么好的佛像,石窟,壁画砸了,烧了,和尚全都被迫还俗了。难道和尚就不是人吗?和尚先是人,然后才是和尚。所以有识之士,不管是佛教徒,还是非佛教徒,不管信与不信,总归本着对人类负责,对中华民族的人心负责,都应该来反思这个事实,反思这个现象,尽一己之力找到解决的方法。
问:如果说佛法是哲学体系,其与别的哲学体系有何区别?其可能的发展方向是什么?
奘师:哲学最根本的是揭示问题,由问题引发了要找到答案,然后用答案解决了问题,实际上呢,恰恰相反,任何一个答案的揭示同时都可能引发了3个,9个,27个……3的N次方的新问题,这就是哲学。但是佛法叫苦的止息,苦止息了,所有生命之苦全都停下来。你想想看,一个人没有苦了,你管它谁做皇帝,谁当上帝呢,还重要不重要?不重要。所以佛法跟哲学的最大差别就是佛法的可操作性,并且这个苦的止息是人人可止息,不是专只某个个体或者某个哲学家而言的。
那你问佛法和科学的差别在哪里呢?其可能发展又是什么?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这就是它的发展方向。因为今天科学越来越验证了佛法的先验性,释迦牟尼的个体的直觉经验一定会被科学实验证明为我们的直接经验的。我们不必亲身经历到那些,但我们可以通过科学实证证明它们。就好像飞机,我们不知道它为什么能飞,但是我们都坐飞机,因为它的快速,一样的道理。
问:感觉大家问的问题都比较严肃,其实这不利于佛法的弘扬,我代表在坐的男同学,女同学提一个既认真又不认真,既简单又不简单的问题。一个在本期人间生活被称为我的我,被问称为你的你的释传真,释明奘两位帅哥,本期人间生活开始于何时?再通俗点讲就是贵庚。再有下期准备何时开始?在知道贵庚后方便未婚女同学好寻找如此睿智的在家帅哥。^_^(还有呢)当然也让男同学感觉一下今生能否追赶上你们的智慧,当然条件是不出家,不剃头。(众笑)
奘师:这个太麻烦了,这个比所有的复杂的,深奥的哲学问题还深奥,比所有艰难的科技实验都艰难,为什么?和尚帅哥在这就两个,最多被人请回家去,娶回家去,或者入赘去也可以啊,这不太现实,不太现实。贵庚几何?我不知道传真法师贵庚几何。我是1967年12月25号生的,74年上小学,本来小学应该6年,我们那时候分新一年级、老一年级,新一年级我上了不到40天,就被老师拽到老一年级去了,就等于一年级就读了一年,别人都读了两年,小学5年,初中3年,高中3年,大学4年没怎么上课。实际上初中,高中,都没怎么上课。然后就在北京一家出版社工作,然后就出家。所以人家问我,你经历什么了?我好像什么都没经历。跟所有人都一样的经历:长大,上学,工作,出家。至于说下期如何开始?我也不知道,还没死,还没等到下期,等死后再说。
问:生前死后究竟何来何去?如何成为修行居士?
奘师:居家学佛向道之人叫居士。居家学佛修道之人都叫居士。生前死后何来何去?生,无所从来,死,亦无所去,不来也不去,此心安住即是我家。(鼓掌)
问:当今社会,诸多佛教创新比比皆是,请法师论述一下哪些现象是亵渎佛法?何等现象是佛教创新?佛教教法的哪些基本宗旨能用来作为评判的标准?
奘师:三法印是衡量教义的标准,叫“诸行无常,诸法无我,缘起性空”。无论是谁说的,符合诸行无常、诸法无我、缘起性空的就叫三法印,这是一个教义上的标准。
修行的方法叫四依法,四个依赖:依法不依人,依智不依识,依了义不依不了义,依义不依语。“义”,就是得渔忘筌的意思。四依法很多的创新。可是刚才我讲到佛教的灭顶之灾,如果再不能给人类的心灵提供一个休歇处,只有有钱有势的人才能进得庙来,就是再怎么创新那个灾难都是不可避免的,越创新,灾难越大。想想看,我们去花园放松,既不用成为园丁,也不用成为花园的管理者,更不用成为花园的所有者,对不对?花园是对全人类开放的。佛法也是对全人类适用的,不是专门给佛教徒的。那么你出钱了,你管理我们了,你才能到庙里来,那广大的普通民众们去哪里?有钱进庙堂,无钱进教堂,悲哀吧,这是个悲哀。
你们知道进教堂不能拜祖先,不能给父母磕头,这违背了中华民族最根本的孝道。基督教从唐代到元代都有,可是为什么老扎不了根?就是它没有在根本上本土化,要是本土化了,早就打败佛教和道教了。所以这些现象表面上都是弘扬佛法,彰显佛法,实际上骨子里都是隐患,都是炸药库,历史上的“三武一宗”法难就是寺庙经济影响了国民经济。
问:法师,您是否愿意接受一切有佛心,有善缘的人做您的弟子?
奘师:当然!多多益善。
问:现代人谈恋爱都很公开,在大街上晒恋爱,在大街上KISS,亲吻啦。请问您怎么看这个问题?佛家弟子是否也是这样谈恋爱?(众笑)
奘师:佛家弟子分四众:出家的男僧叫比丘或是和尚,出家的女僧叫比丘尼或是尼姑;在家的男众叫优婆塞,男居士,在家的女众叫优婆夷,女居士。在家的男居士,女居士可以在大街上公开地谈恋爱,没问题。但出家的男、女众不可以,这是戒律的要求,网恋也不行。(众笑)但是它非常人性化,就是你可以出家七次,不是说一次就定了,就彻底就完了,你可以七进宫,你可以倒驾慈航,我们把还俗叫倒驾慈航。
在这件事上,看到大街上红男绿女相亲相爱,左拥右抱的,没有什么。唐代的张拙秀才,在山上跟和尚闭关三年后出来,看到街上男欢女爱的,拥拥抱抱的一起踏青,人家问他动心不动心啊?他说:“哎,既此见闻非见闻”,就是我这样看到的见到的不是见,皆是虚妄嘛。“无余声色可呈君”,若知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嘛。“个中若了全无事,体用何妨分不分。”对不对?人在谈恋爱的时候,真正两情相悦的刹那激发的伟大力量全是至善的,因为没有占有欲。就像杨过和小龙女经过16年的等待之后,在山顶上见面,什么天塌地陷跟他们无关,什么善恶过患一概跟他们无关,那一刹那力量无穷,跟原子弹爆炸一样。所以搞科技研究的,如果能够把这个能量收集了肯定可以发电。
问:心一旦静下来就容易昏沉,请问如何对治?
奘师:你平时用心过度,用脑过度,打坐时可以把腿盘紧一点,痛了你就不容易睡着,也昏沉不了了;再者,也可以把臀部垫高一点,让身体前倾一些。
问:佛教发源于印度,佛教提倡众生平等。但在印度却实行种姓制度,把人分为三六九等。
奘师:释迦牟尼给人类开的药方叫众生平等。因为佛陀他很厉害,他受过了所有的教育,人世间的学问、知识技能都已经完成了,但是他觉得心不安,就找当时的婆罗门教两个顶尖级的大师请教。一个跟了三个月,一个跟了半年。一位大师已经在四禅八定的四禅,佛陀跟他不到三个星期就达到了四禅的高度。他老师说,好,你已经跟我平等了。因为印度很神奇,凡是你高过我,我马上就听你的。这一点很厉害,不像中国,你明明高过我了,还是我比你高;明明是我被打了,还说老子打儿子,是吧?阿Q精神,中国是这样,但印度它不是。他老师说我把弟子分你一半,佛陀说,我不要,因为他发现他的心一旦出了四禅定,还是热恼的,躁动的,不安的,不净的,他说这还不是终极真理。没办法,他又找了第二个老师,修到八定,叫非有想非无想的状态。学了半年,又达到了最高境界,老师这个时候更厉害;好了,我要走了,所有的弟子都给你,你来教吧。可世尊发现出了定还是不行,心还是热恼的,不安的。
在当时印度的修道团体中,这两个已经是印度顶尖级的大师了,再没有第三个人可找,没人可找,没有办法,已经没有老师可问了。要知道一个人在内心有困惑而没有老师可问的时候,那种苦闷是很痛苦的,我不知道各位经历过没有?我是深刻地体验过的,是上大学的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没有人可问。所以什么书都看,以为看书可以找到答案,最后发现书里也没有答案,那个时候真的是绝望,跳楼都想过,要是跳楼能让我明白,我就真的跳了,真的是那个状态。
当时所有的沙门-- 沙门就是出家修道的人,不是广义的婆罗门教,所有的沙门集团都是出家修道,这种出家他不是终生的。-- 求学阶段都是在森林里面完成。因为印度的寺庙不像中国的寺庙有围墙和农耕,收割了以后,有仓库,人居也安全。印度它整个是热带,它没有这些东西,所以大家都是流放,没有传统的寺院来出家。根本没有剃头发这件事,也没有换衣服改名字这些事,都没有,这些全都是中国创造的。
然后呢,苦行,佛陀当时认为苦行是接近道的、最有效的方式。释迦太子就带领他五个近亲——实际上他出家是偷着跑的,他父亲不放心,派了五个人和他一起苦行。六年,在雪山上-- 我去过三次,在那山顶上,二、三、四月份是旱季,尼罗河一滴水也没有,全都是沙子。-- 经过了了六年的苦行,他饿成了皮包骨头,没有力气,最后发现,苦行6年,也根本无法让心灵平静下来,只是无意义地鞭挞了这个肉体。《道德经》说过“吾有大患唯有吾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我最大的忧患就是因为我有了这个身体,如果我没有这个身体,我的精神就自由了。
那么放弃了苦行,世尊在菩提树下打坐,这一坐给他发现了真理。要知道,他四禅八定都到达了最高境界,所以他能够坐住,四十九天盘坐,不容易吧?实际上并不是四十九天都在盘坐,要那么傻,他就不配成为佛陀。腊月初八,这个更符合佛教的天文气象,睹明星悟道。腊月初八刚好是雨季,在尼罗河水最丰盛的时候洗澡,沐浴,干干净净的,然后接受了十三岁牧羊女苏伽陀的牛奶拌饭,有力气后坐在菩提树下,一坐,坐得开心了,看着明星出来豁然大悟,豁然大悟到了什么呢?“奇哉奇哉!大地众生,皆俱如来智慧德相,只因妄想执着不能证得。”就说了这几句话,同样的话说了三次,然后坐完了,太自由了,太舒服了,十二年的修行终于明白了,那种心花怒放比范进中举还要开心。可是,他悟到的东西没人能理解,真是悲哀啊,悲哀啊!高射炮打蚊子,可是都没蚊子可打,因为那五个人看到世尊放弃苦行就跑到鹿野苑去了,相距近300公里的地方,步行起码得走三个月才能到。
哎,然后佛陀又在菩提树下想:到底怎么办?原来印度它是婆罗门教,雅利安人创立完善的婆罗门教,它讲到了种姓: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占陀罗。我们知道教科书上说婆罗门掌管的是精神阶层,刹帝利掌管了军队,武士,政治阶层;吠舍掌管了工商,农耕阶层;首陀罗掌管的是什么?是奴隶阶层;占陀罗那是贱民阶层。它严格规定了婆罗门至上,婆罗门教的三大支柱:婆罗门至上、韦达(Veda,又译吠陀)天启、祭祀万能,因为婆罗门至上,所以婆罗门经典不是人创造的,不是创造的,是梵天启示人记录的,跟所有的宗教的源头一样,神才能创造,人是不能创造的,因为神启发了人才有这个经典,然后就得一定有个特定的人群——祭祀阶层婆罗门,所以它掌管一切,什么时候要打仗,什么要耕种,什么时候收割,不是由国王决定,国王先要到婆罗门这来拜访,举行特定的仪式,然后才可以做决定,这个种姓制度非常严格。那如何才能让神知道呢?让神高兴呢?让神保佑呢?通过一个叫祭祀万能,就是婆罗门教。
然后释迦牟尼在这儿打坐,开发了他所有的本有的智慧——圆觉智,他发现这个世界的构成既不是一神所造,也不是多神共造,而是众生共业所感而成的,这是一个佛教的宇宙观。世界怎么来的,佛教说是众生共业所感而来。大家都因为曾经做过一些作业,叫业,这些个业是共通的,所以和尚、尼姑,无论是男的、女的,无论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凡是地球上的人都是共业,无论是虫子,蚂蚁,还是大树,石头,河流,山川,共业所感相通的。这里面没有一个决定者,既然没有一个决定者,那么人人都应该对一切,对自己负责任,对世界的一切负责任,都得负责任,彻底地负责任。
接下来怎么样呢?那祭祀万能不存在了,人只要对自己负责就够了;既然祭祀万能不需要了,那就用不着取悦神,人只要对自己负责就可以了。人也不再由出身来决定他的高低卑贱了,因为他的作为将决定他是高贵的还是卑贱的。你是婆罗门也好,你是刹帝利,吠舍,首陀罗也好,你的人品高贵,行为高贵,你就是一个君子。反之,你哪怕出身高贵,出生在帝王将相之家,但你若像高衙内那样无恶不作,你也是个混蛋王八蛋。所以众生是因为你的行为而高贵,不是因为你的出身而高贵,这就是他倡导的众生平等。众生平等,是源于它深刻的义理,源自于共业所感的,无常的,变化的,无主宰的,缘起的,性空的,这五个最基本的要素。你想想看,无论是吠舍、奴隶、贱民,还是皇帝、乞丐,在死亡面前,在无常面前,在无主宰面前,在缘起、性空面前,平等,彻底平等,所以平等之意要这样看。
释迦牟尼的教法最核心的二字就是平等,因为平等就进而推导出来了慈悲,因为你必须善待自己,善待他人,善待世界。善待自己跟过分地自我抓取不一样;善待他人,跟一味地博爱,有人打你左脸,把右脸也送过去打,那也是不对的,因为你不能给别人制造犯错误的机会(众笑,鼓掌)。所以由平等推出博爱,由博爱推出慈悲,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智慧的基础之上的。所以佛陀彻底地把传了三千年的婆罗门教在短短的四十五年之间打败了。佛教文化在印度的整个文化里面是一个奇葩,它不是印度文化的主流,它是一支变种,太奇怪了,真的神奇得不得了。
但是能明白释迦牟尼教法的人有几个呢?当时佛陀四十九天在菩提树下,大菩提树和小菩提树之间的尸陀林-- 就是埋死尸的地方走来走去,还有池塘边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想这些事,最后想:真是麻烦,没有人能明白,所以就想涅槃算了,离开这个人间算了。后来因为缅甸一个商人(珠宝商人科迦达普陀弟兄)经过,劝他,佛陀才开始说法,随后很多的人慕名而来,慢慢地佛法就这样传播开了。
可是说实在话,无论他的平等思想,还是他的缘起性空思想,无常、无我的观念,都很难体会。因此历代的高僧、祖师大德们,为了让老百姓听得明白,不得己,而采取越来越通俗化的演绎,这一通俗化就把佛法变成了佛教-- 所谓“慈悲生祸害,方便出下流”。把佛法最核心的在人生实践体验的“有求皆苦”-- 无论你求什么,你求世界太平,你会苦,你求人生际遇好,也会痛苦,你求人生不犯错,还会苦—演变成了“有求必应”,这就是佛法彻底地异化为佛教。佛,不再是一个导师,不再是一个精神的领路人,而变成了一个祭师、巫婆和神汉!在“有求必应”面前,无论你给佛菩萨贴了多少金,它还是巫婆神汉的形象;但是“有求皆苦”,却是导师佛陀带给人类的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