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定法师:供僧功德殊胜行──讲于盂兰盆法会
供僧功德殊胜行 超定 盂兰盆法会的由来 每逢农历七月期间,中国佛教徒显得异常地忙碌。一是七月十五──佛欢喜日、僧自恣日;一是七月三十日,地藏王菩萨诞期。由佛欢喜日而衍生了目连救母的故事,正契应于中国文化的孝道思想。地藏菩萨在诸菩萨群中,示现声闻身,突显出家的地位,而发大弘誓:尽未来际不可计劫处地狱中,救度罪苦的众生。从佛法本质而言,无论是原始的律制──僧自恣日,抑或为结合当地的良俗美德,以及忘己为人的菩萨精神,以上二大庆典都是无可非议的。不过传统的中国佛教,每为世俗的方便适应,偏离人类为本的佛法,而落入鬼神的信仰,则为人间佛弟子不可忽视的问题。 根据『佛说盂兰盆经』叙述:佛陀大弟子,神通第一的目犍连尊者,为救度他去世父母,报答哺乳养育的深恩,当他以天眼通看见先母,堕落饿鬼道中,长年不得饮食,皮骨连立,消瘦不成人样。尊者在悲哀之余,立刻准备了满钵菜饭,前往供养他的母亲。鬼道中的母亲得到钵饭,一手遮住钵,一手捉饭,原以为可以饱足一餐,解除饥渴之苦,那知饭未入口,山珍海味顿时变成一团火炭,无法进食。尊者眼看此种惨景,不禁大声呼号,泪流满面,悲不自胜。无奈地回到祇树给孤独园,面禀世尊救母不成的经过情形。 佛告目犍连:你的亡母生前罪业深重,不是你一人能力所能解救。虽然你的孝心感动天地,但纵使出动一切天神地祇、邪魔外道、四大金刚神,尽他们的全力,还是无法如愿救出你的亡母。唯一的办法,集合十方僧伽,凭众僧的功德威力,才能使她从饿鬼道中解脱出来。 接着,佛陀宣说救济之法:「十方众僧,于七月十五日,僧自恣时,当为七世父母,及现在父母厄难中者,具饭百味,五果汲灌盆器,香油锭烛,床敷卧具,尽世甘美,以着盆中,供养十方大德众僧。」 目犍连尊者依教奉行,果然「目连比丘,及此大会大菩萨众,皆大欢喜。目连悲啼泣声,释然除灭。是时目连其母,即于是日得脱一劫饿鬼之苦。」 从这一段简短的文字中,给我们的启示,第一证明:神通力抵不过业力;神通广大,而非无所不能。第二显示僧宝不思议,「佛在僧数」,供僧即是供佛。 后期佛教举行盂兰盆会以提倡孝道,即源于目犍连尊者的慈悲,向佛陀请示:「弟子所生父母,得蒙三宝功德之力,众僧威神之力故(得脱众苦)。若未来世一切佛弟子,行孝顺者,亦应奉此盂兰盆,救度现在父母,乃至七世父母,为可尔不?」佛言:「善男子,若有比丘比丘尼、国王太子、大臣宰相、三公百官、万民庶人、行孝慈者,皆应为所生现在父母,过去七世父母,于七月十五日,佛欢喜日、僧自恣日,以百味饮食、安盂兰盆中,施十方自恣僧。愿现在父母,寿命百年无病,无一切苦恼之患。乃至七世父母离饿鬼苦,生天人中,福乐无极。」 佛教孝亲之道,不仅为世俗的生前奉养,死后的慎终追远,更重要的是教以佛法,止恶行善,避免恶道因;进而不造有漏业,往生佛国,解脱苦海。 结夏安居的意义 印度佛教佛制夏安居的缘起:「六群比丘,于一切时,春夏冬人间游行。时夏月天暴雨水大涨,漂失衣钵坐具针筒,蹈杀生草木。时诸居士见皆共讥嫌,沙门释子不知惭愧,蹈杀生草木……。时诸比丘往世尊所,头面礼佛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缘具白世尊,尔时世尊以此因缘集比丘僧,以无数方便,呵责六群比丘,汝所为非,非威仪非净行,非沙门法,非随顺行,所不应为。……从今已去,听诸比丘三月夏安居。」 印度气候,夏天雨期,草木萌芽,虫类出现,修行的比丘游行人间,践踏草木,伤害生灵。所以在雨季三月间,禁足不出门,大众集合一处,专心修持。树下、山洞、村落、精舍、都适合安居之所。为了信徒供养的方便,深山旷野,太偏僻的地方,也非所宜。正如人间比丘,天天入城乞食,出入的路程,距离要适中,以免长途跋涉,消耗太多体力和时间。 在夏安居三月间,诵经、坐禅、经行、听上座开示。每半个月举行诵戒布萨。严格的说,闭关三个月,足不出户。但依佛制安居法,因病因事,还是准许请假的。时间可至七天,甚至有重要事缘,经过僧中二羯磨,可出外一个月。 夏安居,通常从四月十六起结夏,至七月十五日解夏。解夏这一天,称为僧自恣日、佛欢喜日。经过九旬相处,共住共学共修,我看到你的优点与缺点,你也应该发现我的一些过失。今日趁此难得因缘,请大家慈悲为我指出行为的缺失,以便改过迁善,成就道业。这就是自恣之意。对于佛陀而言,弟子共聚一堂,精进修学,终于各有所成,或证须陀洹果,乃至阿罗汉果,所以诸佛生欢喜。究竟而言,佛陀已断尽一切烦恼,圆满无边功德,念念皆欢喜,何止解夏之日欢喜而已。 佛教在台湾,由于大陆的赤化,高僧大德来到宝岛,对佛制戒律的提倡,传戒、结夏已成风气。绍隆佛种,提升僧伽品质,真是功德无量。如何把握佛陀制戒的精神,在不违毗尼原则下,而又能适合此时此地的一套轨范,乃是佛教的现代化、本土化、落实于人间的重要环节。 佛法弘扬本在僧 佛弟子深信:三宝──真正归依处。从事理分别,有化相三宝、住持三宝与体理三宝。如佛世时代,释尊为佛宝,随佛出家的声闻弟子是僧宝,佛所宣说的正法──缘起与四谛是法宝,这是人间佛教的三宝之相,为教化世间而出现的,名化相三宝。佛灭后的佛像、三藏经典、出家僧众,是谓住持三宝。真实的理体三宝是:清净法身,正法涅槃和声闻、菩萨众的无漏功德。现代时下一些执理废事之徒,轻视佛像、经书和出家众,以为这都是世俗假相,不值得敬重与归依。真实三宝是离言绝相的真如法性,才是究竟归依处。诚然,「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无论是佛世的化相三宝,还是今日流传于世间的住持三宝,都属于世俗谛的范畴;佛教徒的归依,不应流于世俗形式的崇拜。然而,当知「不依世俗谛,不得第一义」;由事入理,依俗证真,即像教,而悟实相理体。乃是佛法修学之正轨。 约偏重来说,理体(常住)三宝是以法宝为中心,法是不增不减的永恒真理,证悟真理故名佛,少分证真故名僧。化相三宝,则由佛陀成正觉故,才有人随佛出家;也因佛陀的说法,世间才有真理的光明。住持三宝,无疑地,当以僧伽为中心,佛教因僧伽的住持,宣扬正法,才知道有法宝;也因僧伽的依教奉行,才认识证法、说法的人──佛陀。故此,「僧在即佛在,僧在即法在」;「佛法弘扬本在僧」。佛陀为何而成立僧团,目标是很明显的,即为正法久住。僧团是佛陀慧命所寄,出家人的责任多么重大,他的使命多么神圣。是故做为在家信徒,亲近三宝,护持道场,供养出家修行人,其所得的功德,当然是极其殊胜! 供僧,在佛陀之世是以饮食、衣服、卧具、医药──四事供养。在今天信徒供僧之物,除日常用品,如毛巾、牙膏、牙刷、肥皂、维他命而外,有金钱(红包)的供养。有人据戒律,评为非法。事实上,除非坚持比丘托钵的原始生活,三衣一钵,身无长物;处此环境,出家寺院,油盐柴米等,样样要出家人自己张罗;弘法事业,文化、教育、慈善等,非钱莫办,不受金钱供养之戒,在此工商时代,要严格遵守,恐怕寸步难行了。 出家的制度,无可否认的,确有其适应性,不是人人适合出家;学佛修行,并非出家不可。但在这秽恶的世界,由于男女的私欲,经济的占有,引起社会的纷争,导致罪恶层出不穷。释尊出现秽土,出家成佛,为这黑暗的社会,建立清净僧团,给与众生无限的光明与希望;从个人的身心清净,达到世间的净化、国土的庄严。倘若进化至此,则五浊恶已成极乐净土,净土里无男女相,也就无在家与出家之分了。 印顺导师在「归敬三宝章」,赞叹僧宝后,开示一法偈:「敬僧莫呵僧,亦莫衡量僧,随佛修行者,住持正法城。」中国佛教一向以大乘菩萨自居,斥出家声闻为小乘,于是自命为有学有德的大居士,轻慢出家人的态度,被视为理所当然。导师很感慨地说:「近代中国,信佛敬法的还有,而信敬僧伽的实在太少。或是但敬归依师,或是敬一二人,三宝的归敬不具足,难怪佛法的希有功德,不易生起来。」 供养戒行庄严,具备「证、教、达实性,悲愍、巧为说」的比丘僧,老实修行的出家人,当然功德无量;假使供养不学无术,恶行比丘,岂非罪过无边?不然,依地藏十轮经说:「出家者虽破戒行,而诸有情睹其形相,应生十种殊胜思惟,当获无量功德宝聚:念佛、念法、念僧、念戒、念施、念忍、念出家、念远离、念智慧、念宿植出离善根。」值此物欲昌盛环境,人人沉迷于声色之乐,发心出家者愈来愈难得;如来慧命寄托在少数出家身上,住持三宝中的僧宝,其地位也就显得愈是重要了。 西元二○○二年九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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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u
Ji Xue
Fo Wang
──讲于盂兰盆法会
补写于观音丈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