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土宗十三祖略传(二)
蕅益大师(公元1599~1655年),名智旭,号西有,别号八不道人。自云:“古者有儒有禅有律有教,道人既蹴然不敢。今亦有儒有禅有律有教,道人又艴然不屑。故名八不也。”俗姓钟,江苏吴县人。父亲歧仲,十年持念大悲咒以祈子,母亲金氏梦观音菩萨抱儿授之而生大师。大师七岁即茹素,十二岁读儒书,以传千古圣学为己任,誓灭佛老二教。开荤酒,作《辟佛论》数十篇。十七岁时阅读莲池大师的《自知录序》与《竹窗随笔》,幡然认识到以前的错谬,将所著的《辟佛论》付之一炬。二十岁,注解《论语》,注至“天下归仁”文句时,不能下笔,废寝忘餐三昼夜,大悟孔颜心法。其年冬,父亲亡故,读《地藏菩萨本愿经》,发出世心,每日持诵佛名,尽焚文稿二千余篇。二十三岁时,听一法师讲《首楞严经》中的“世界在空,空生大觉”,心生疑团:为何有这样的大觉,竟如此推崇空界?闷绝无措,自感昏沉散乱颇重,功夫不能相续,遂于佛像前发四十八愿,决意出家,体究大事。 省庵大师(公元1686~1734年),讳实贤,字思齐,江苏常熟人,出生于世代书香之家。大师自小就不吃荤腥,少年时便有出尘的志向。父亲早亡,母亲张氏知儿子宿具善根,便命其出家修道。七岁时,大师礼清凉庵僧容选为师。大师聪慧俊彦,经典过目不忘。十五岁剃度受戒,兼通世典,吟诗书法俱精,然并未顷刻忘怀生死大事。 彻悟大师(公元1741~1810年),讳际醒,一字讷堂,又号梦东,京东丰润人,俗姓马。大师幼而颖异,长喜读书,经史群籍,无不博览。二十二岁时因大病,深感幻躯无常,发出世志。病患痊愈后,到房山县投三圣庵荣池老和尚剃发。第二年,受具足戒。 印光大师(公元1861~1941年),讳圣量,别号常惭愧僧,陕西郃阳人。幼随兄读儒书,颇以传承儒家圣学自任,应和韩欧辟佛之议。后来,病困数载,始悟前非,顿革先心,出世缘熟,即投终南山南台莲华洞寺出家,礼道纯和尚剃染。次年受具足戒于陕西兴安双溪寺。九祖北天目灵峰蕅益大师
二十四岁时,梦中礼拜憨山大师,恳请上乘佛法。时憨山大师在曹溪,不能往从,乃从憨山大师门人雪岭法师出家,命名智旭。
二十五岁时,入径山坐禅参究。第二年夏天,用功到极处,身心世界,忽然消殒。因而了知这个身体,从无始劫来,当处出生,随处灭尽,只是坚固妄想所现的影子,刹那刹那,念念不住,的确不是从父母生的。这时,一切经论,一切公案,无不现前,无不通达。久之,则胸次空空,不复留一字注脚。越一年,受比丘菩萨戒,遍阅律藏。
二十八岁时,母亲病笃,四刲肱不救,痛切肺肝,丧葬尽礼,誓住深山,掩关修道。关中大病,乃以参禅功夫,求生西方净土。尔后,多次结坛闭关念佛或持往生咒,发愿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大师身体力行,广学专弘,扭转当时轻视净土之势,莲风一时大振。
大师曾就宗贤首、天台、慈恩,还是自立宗旨的问题,作四阄问佛。频拈,得天台阄。由于当世天台宗与禅宗、贤首、慈恩,各执门庭,不能和合,于是究心台部,而不肯为台家子孙。大师曾云:“余二十三岁,即苦志参禅,今辄自称私淑天台者,深痛我禅门之病,非台宗不能救耳。奈何台家子孙,犹固拒我禅宗,岂智者大师本意哉!”
大师回答弟子恭请心要之问,答云:心要莫若念佛。判言念佛法门乃总持一切的妙法。其《示念佛法门》云:“岂知念得阿弥陀佛熟,三藏十二部极则教理,都在里许;千七百公案向上机关亦在里许;三千威仪,八万细行,三聚净戒,亦在里许。真能念佛,放下身心世界,即大布施;真能念佛,不复起贪瞋痴,即大持戒;真能念佛,不计是非人我,即大忍辱;真能念佛,不稍间断夹杂,即大精进;真能念佛,不复妄想驰逐,即大禅定;真能念佛,不为他歧所惑,即大智慧。”晚年《自像赞》云:“不参禅,不学教,弥陀一句真心要。不谈玄,不说妙,数珠一串真风调。由他讥,任他笑,念不沉兮亦不掉。昼夜称名誓弗忘,专待慈尊光里召。悬知莲萼已标名,请君同上慈悲舴。”
大师目睹当时律学多伪,禅徒空腹高心,不重视戒律,遂以弘律自任。撰述《毗尼集要》、《梵网合注》。大师律解虽精,而自谓“烦恼习强,躬行多玷,故誓不为和尚”。“三业未净,谬有知律之名,名过于实”,引为“生平之耻。”
大师五十岁时,一日对成时师说:“吾昔年念念思复比丘戒法,迩年念念求西方耳。”成时师大骇,谓何不力复佛世芳规耶?久之,始知师在家发大菩提愿以为之本,出家一意宗乘,径山大悟后,彻见近世禅者之病,在绝无正知见,非在多知见。在不尊重波罗提木叉,非在著戒相也。故抹倒禅之一字,力以戒教匡救,尤志求五比丘如法共住,令正法重兴。后决不可得,遂一意西驰。冀乘本愿轮,仗诸佛力,再来与拔。至于随时著述,竭力讲演,皆聊与有缘下圆顿种,非法界众生一时成佛,直下相应,太平无事之初志矣。
大师因读《地藏菩萨本愿经》发出世心,故其一生对地藏经法极为推重,后一度于九华山专修,礼地藏菩萨塔,铸地藏菩萨像,结百日坛,持地藏菩萨灭定业真言五百万遍。大师三十三岁那年冬季,温陵徐雨海居士向大师说及妙典《占察善恶业报经》。大师立刻派人专程前往云栖请得经本,一展读之,悲欣交集,特撰《读持回向偈》以记之。从此尤属意于《占察经》与占察忏法,且云:“此经诚末世救病神丹,不可不急流通”。
三十五岁时,大师自念再三翻读律藏,深知时弊多端,不忍随俗淆讹,共蚀如来正法。故依占察木轮相法及忏悔清净法,作八阄,并燃香十炷,一夏持咒加被。至自恣日,更燃顶香六炷,撰《自恣日拈阄文》,遂拈得菩萨沙弥阄。便于此年七月十五日正式退为菩萨沙弥,遂发心礼占察忏法,是年冬作《占察行法》一卷。
四十六岁时,大师因屡经精勤行忏,不得清净轮相,故决心再舍沙弥菩萨戒,退作但三归依人。又发勇猛决定心,誓闭死关,定复清净轮相。是年,大师作《与了因及一切缁素书》,文云:“宋儒云:才过德者不祥,名过实者有殃,文过质者莫之与长。旭一人犯此三病,无怪久滞凡地不登圣阶也。旭十二、三时,因任道学而谤三宝,此应堕无间狱,弥陀四十八愿所不收。善根未殒,密承观音、地藏二大士力,转疑得信,转邪归正。二十年来力弘正法,冀消谤法之罪。奈烦恼深厚,于诸戒品说不能行。癸酉中元拈阄,退作菩萨沙弥。盖以为今比丘则有余,为古沙弥则不足,宁舍有余企不足也。夙障深重,病魔相缠,从此为九华之隐,以为可终身矣。半年余,又渐流布。浸假而新安、而闽地、而苕城居檇李留都,虚名无益,实德益荒。今夏感两番奇疾,求死不得。平日慧解虽了了,实不曾得大受用。且如《占察行法》一书,细玩精思,方敢遵古式述成。仔细简点,并无违背经宗。乃西湖礼四七不得清净轮相,去年礼二七不得,今入山礼一七又一日仍不得。礼忏时,烦恼习气现起更觉异常。故发决定心,尽舍菩萨沙弥所有净戒,作一但三归弟子。待了因进山,作千日关房,邀佛菩萨慈悲拔济。不然者,宁粉此骨于关中矣。”
自退作但三归人以来,大师勤礼千佛、万佛及占察行法,终于在第二年(四十七岁)元旦获清净轮相,得比丘戒。
大师三十七岁时夏初讲演《占察经》,即有作疏之愿,奈病冗交沓,弗克如愿。五十二岁时,结夏北天目,究心毗尼,念末世欲得净戒,舍占察轮相之法,更无别途。六月,述《占察善恶业报经疏》。大师《刻占察行法助缘疏》力赞此经云:“此《占察善恶业报经》,诚末世多障者之第一津梁也。坚净信菩萨殷勤劝请,释迦牟尼佛珍重付嘱。三根普利,四悉咸周,无障不除,无疑不破。三种轮相全依理以成事,故可即事达理。二种观道全即事而入理,未尝执理废事。又复详陈忏法,即取相即无生,初无歧指。开示称名,观法身观己身,顿同一致。乃至善安慰说,种种巧便不违实理。此二卷经,已收括一代时教之大纲,提挈性、相、禅宗之要领,曲尽佛祖为人之婆心矣。”
五十七岁时,大师示疾,遗命身体火化,屑骨和粉,分施水陆禽鱼,以结往生西方之缘。跏趺而坐,面西念佛,举手而逝。
该岁元旦有偈云:“爆竹声传幽谷春,苍松翠竹总维新。泉从龙树味如蜜,石镇雄峰苔似鳞。课续三时接莲漏,论开百部拟天亲。况兼已结东林社,同志无非法藏臣。”“法藏当年愿力宏,于今旷劫有同行。岁朝选佛归圆觉,月夜传灯显性明。万竹并沾新令早,千梅已露旧芳英。诸仁应信吾无隐,快与高贤继宿盟。”又上年曾寄钱牧斋书云:“今夏两番大病垂死,季秋阅藏方竟,仲冬一病更甚,七昼夜不能坐卧,不能饮食,不可疗治,无术分解,唯痛哭称佛菩萨名字,求生净土而已。具缚凡夫损己利人,人未必利,己之受害如此。平日实唯在心性上用力,尚不得力,况仅从文字上用力者哉?出生死,成菩提,殊非易事,非丈室谁知此实语也。”以身说法,感人至深。
圆寂三年后,门人如法荼毗。启龛,见大师趺坐巍然,发长覆耳,面貌如生。火化后,牙齿俱不坏。门徒不忍遵从遗命,便奉灵骨,建塔于灵峰。
大师其学兼通博涉,其行之苦急严峻,诚为末法时代第一大善知识。他注重行解相资,一生精进修行之余,前后阅律三遍,大乘经两遍,小乘经及大小论、两土撰述各一遍。著述宏富,凡四十余种。净宗著述主要有《弥陀要解》、《灵峰宗论》以及大师亲选的《净土十要》等,都是净宗修学的经典之作。其《弥陀要解》尤独步千古,深契佛心。并撰《阅藏知津》、《法海观澜》二书,用作后世众生涉猎佛典之指南。其律学著述有《毗尼事义集要》和《梵网合注》等。
大师《病间偶成》诗有“名字位中真佛眼,未知毕竟付何人”之句,表明大师虽自谦是烦惑未断的凡夫,然则大彻大悟,知见与佛齐等。其诸著述言说,皆可考诸佛祖而俟百世,故堪作末法之慧炬,导引众生出离生死苦海。大师的身行垂范与著述,契理契机,于今末世更能感受其救拔众生的无尽悲心及伟力。
赞云:
幼即信佛,随母礼诵。入塾宗宋遂放纵,读《竹窗》自讼。力弘大乘,冀同出陷阱。
宗乘教义两融通,所悟与佛无异同。惑业未断犹坏器,经雨则化弃前功。由此力修念佛行,决欲现生出樊笼。苦口切劝学道者,生西方可继大雄。十一祖杭州梵天省庵大师
有一天,大师到普仁寺,见一僧人仆地而死,大师瞿然悟世无常,修持益加精进,严持戒律,不离衣钵,日止一食,肋不贴席,终生不懈。后云游参学,庚寅年(公元1710年)二十四岁时依渠成法师与绍昙法师听教,昼夜研穷方等经典。越三年,三观十乘之旨,性相之学,无不通贯。绍昙法师传大师灵峰四世天台正宗。
甲午年(公元1714年)二十八岁,叩灵鹫和尚于崇福,参“念佛是谁”话头,功夫绵密,凡历四月,恍然契悟,说:“我梦醒矣!”自那以后,应机无碍,才辩纵横。灵鹫和尚欲付以衣拂,大师不受,辞去。
后于真寂寺闭关,日阅三藏梵筴,夜夕持念阿弥陀佛名号。三年期满,寺众恭请大师讲《法华经》,大师升座开演,辞义犹如河悬泉涌,沛然莫御。自此,化缘日盛。
己亥春(公元1719年),诣四明阿育王山瞻礼舍利,先后五次燃指香供佛。每年佛涅槃日,讲演《遗教经》与《佛说阿弥陀经》,开示是心是佛的奥旨。三根普摄,法化洋溢。江浙一带的四众弟子,倾心归仰,历有十年。法筵之盛况,胜过诸方。
大师自修精进,如救头燃。闭关梵天寺西院,其室名曰寸香斋。尊客相见,略叙道话数语,寸香之外念佛而已。
大师洞悉末法众生,根机钝劣,略有二类:一愚二狂。愚者茫然无解,固不待论;狂者妄意高远,轻视念佛法门,不肯自修。不知末法之世靠自力出离生死,罕闻有人。他痛斥狂禅,指归净土。对于一些发愿来生生到中国,童真出家修道广度众生的行人,大师斥之为愚执。阐明求生西方,总摄一切菩提誓愿,应专精念佛,先求自度,然后圆成菩提大愿。有诗云:“移舟救溺理无由,抵死须撑到岸头;等得篙师登陆后,更移新棹入中流。”其《示禅者念佛偈》云:“一句弥陀,头则公案。无别商量,直下便判。如大火聚,触之则烧。如太阿剑,撄之则烂。八万四千法藏,六字全收。一千七百公案,一刀斩断。任他佛不喜闻,我自心心忆念。请君不必多言,只要一心不乱。”
大师于末法世,建精进幢,以身作则,广行道化。谨遵莲池大师持戒念佛之遗风,一生以“行在梵网,志在西方”自励。净业堂规约,每日课堂,十时念佛,九时作观,一时礼拜,且规定黑、白半月诵菩萨戒本。大师受请住持诸寺院,每进院规模范一新,清规肃穆,日讲《法华经》、《首楞严经》诸部,执经请益者云集。后退隐杭城仙林寺,不出户庭,力修净业。继而受众弟子请,住持凤山梵天讲寺,于是屏绝诸缘,纯提净土,结长期念佛会,严立规约,昼夜六时,互相策励,人咸称是永明大师再来。先后住持古刹禅院十余载,得度弟子甚众。
至癸丑(公元1733年)佛成道日,大师对弟子说:“我于明年四月十四日长往矣。”自此,掩关寸香斋,规定昼夜持念十万声佛号。次年甲寅(公元1744年)四月二日出关,十二日,告知大众说:“吾十日前见西方三圣降临虚空,今再见矣,吾其生净土乎。”随即交待寺院事务,遍辞城中诸护法居士。侍者请大师书偈,大师书云:“身在华中佛现前,佛光来照紫金莲,心随诸佛往生去,无去来中事宛然。”书讫,说:“我十四日定往生矣,你们准备为我集众念佛。”十三日,断饮食,敛目危坐,五更时沐浴更衣,面西趺坐。至巳时,远近道俗弟子集聚,涕泪膜拜说:“愿师住世度人。”大师复启目说:“我去即来,生死事大,各自净心念佛。”言讫,合掌称佛名而寂。一会儿,鼻筋下垂,面容颜色明润,到封龛时,容色不变。春秋四十九。众弟子奉灵骨塔于琴川拂水岩之西。乾隆七年二月十五日,郧山诸缁素怀念大师道行,迎灵骨重建塔育王寺之右,其旧塔用以藏衣钵。
大师撰有《净土诗》、《西方发愿文注》、《劝发菩提心文》、《续往生传》等流布于世。
赞云:
四十八愿,仰效弥陀。百八首诗胜楚歌,闻者厌娑婆。振起蹉跎,证波罗蜜多。
深入经藏难亲证,彻悟心源力弘净。欲使世人知所以,作文作诗示佛令。发菩提心为前导,真信愿行为后劲。若能具此殊胜法,即生超凡而入圣。十二祖红螺资福彻悟大师
后参学诸方,听隆一法师讲《圆觉经》,晨夕研究诘问,精寻奥义,圆觉全经的大旨,了然于胸。又依慧岸法师听讲法相宗,深得妙要。后于遍空法师座下,听讲《法华经》、《首楞严经》、《金刚经》等大乘经典,圆解顿开,对于性相二宗,以及三观十乘的奥旨,了无滞碍。
乾隆三十三年冬,参广通寺粹如纯翁,明向上事,师资道合,嗣法为临济三十六世,磬山七世。后来,接续广通寺,率众参禅,警策勉励后学,津津不倦。十四年如一日,声名播扬四方,宗风大振。
彻悟大师早年参禅得悟,因多诸病缘,思忖文殊、普贤等诸大菩萨,马鸣、龙树等诸大祖师,智者、永明、楚石、莲池等诸大善知识,皆悉归心净土,我何人斯,敢不皈命。又忆永明延寿大师乃禅门宗匠,每天持念十万声阿弥陀佛,发愿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况今末法,尤应修净业求生净土。由此便一意归心西方净土,专修专弘净宗。于是辍止参禅,专一念佛,将前十余年修禅语录积稿,付之一炬,弟子从灰烬中拨出若干则才得以流通。大师以后弘法,开示净土宗旨及启信发愿立行。嗣后,弟子们将大师的这些开示合前诗偈等篇共结集两卷,而大师复将宗门中语句删去大半。其预防禅宗流弊、弘护净宗之婆心,于斯可见。大师德业所感,参禅人亦多皆念佛。大师对禅净二宗明晓精奥,开导说法,辩才无碍。律己甚严,每日限定一尺香的时间会客,过时惟是礼佛念佛而已。大师与大众一道精进修持,莲风大扇,远近仰化,道俗归心。当时佛门中,彻悟大师为第一人。
大师教眼圆明,将“真为生死,发菩提心,以深信愿,持佛名号”十六字,楷定为念佛法门一大纲宗。并以此进一步演绎为净宗修持八大要领,认为此八种事,各宜痛讲,修净业者,不可不知:
一真为生死,发菩提心,是学道通途。
二以深信愿,持佛名号,为净土正宗。
三以摄心专注而念,为下手方便。
四以折伏现行烦恼,为修心要务。
五以坚持四重戒法,为入道根本。
六以种种苦行,为修道助缘。
七以一心不乱,为净行归宿。
八以种种灵瑞,为往生证验。
大师这段开示,理事圆融,既外慕诸圣,又内重己灵,自力、佛力、自性功德力,三力和合并运,成就殊胜净业。
大师一生以求生净土为职事,一天持念十万声佛号,不欣世语。且以开悟禅师之资格,诠释禅净之本质内涵,比较二者的下手难易与功德大小,以此建立对净宗念佛法门的坚固信心。大师还将真信列为十种,认为修净业者,能具如是十种信心,其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如操左券:
一信生必有死:普天之下,从古至今,曾无一人逃得。
二信人命无常:出息虽存,入息难保,一息不来,即为后世。
三信轮回路险:一念之差,便堕恶趣,得人身如爪上土,失人身者,如大地土。
四信苦趣时长:三途一报五千劫,再出头来是几何。
五信佛语不虚:此日月轮,可令坠落,妙高山王,可使倾动,诸佛所言,无有异也。
六信实有净土:如今娑婆无异,的的是有。
七信愿生即生:已今当愿,已今当生,经有明文,岂欺我哉!
八信生即不退:境胜缘强,退心不起。
九信一生成佛:寿命无量,何事不办。
十信法本唯心:唯心有具造二义,如上诸法,皆我心具,皆我心造。
嘉庆五年,大师退居红螺山资福寺,打算于兹终老。四众弟子依恋追随者甚众,大师为法为人,始终没有厌倦之心,于是便收留大众,与大众同甘同苦,担柴运水,泥壁补屋,遂成一念佛道场。
大师居红螺山十年,至嘉庆十五年二月,到万寿寺扫粹祖塔,辞别山外诸护法云:“幻缘不久,人世非常,虚生可惜,各宜努力念佛,他年净土好相见也。”三月回到红螺山,命弟子预办荼毗事。交接住持位,告诫众人:“念佛法门,三根普被,无机不收。吾数年来,与众苦心建此道场,本为接待方来,同修净业,凡吾所立规模,永宜遵守,不得改弦易辙,庶不负老僧与众一片苦心也。”
圆寂前半月,大师觉身有微疾,即命大众助称佛号,见虚空中幢幡无数,自西方而来。大师告众人说:“净土相现,吾将西归矣。”众弟子恳劝大师住世,大师回答:“百年如寄,终有所归,吾得臻圣境,汝等当为师幸,何苦留耶?”
十二月十六日,大师指令设涅槃斋。十七日申刻,大师告众人说:“吾昨已见文殊、观音、势至三大士,今复蒙佛亲垂接引,吾今去矣。”大众称念佛号更厉更响。大师面西端坐合掌说:“称一声洪名,见一分相好。”遂手结弥陀印,安详而逝。众人闻到异香盈空。供养七日,大师面貌如生,慈和丰满,头发由白变黑,光泽异常。二七入龛,三七荼毗,获舍利百余粒。门徒弟子请灵骨葬于普同塔内。
大师世寿七十,僧腊四十九年,法腊四十有三。有《梦东禅师遗集》流通于世。
赞云:
遍通经史,冀为世导。一病方知不可靠,研穷各宗奥。均难证到,专主净土教。
示众法语利益多,念佛伽陀悉包罗。全体成妄只此心,全妄成真亦非他。不变随缘亦随净,随缘不变莫随讹。人若依此义修持,光寿当同阿弥陀。十三祖苏州灵岩印光大师
印祖出生六个月有眼疾,几近失明,后来虽痊愈,而目力已损,稍发红,即不能视物。出家后,于湖北莲华寺充照客时,帮着晾晒经书,得读残本《龙舒净土文》。而知念佛往生净土法门是即生了生脱死的要道。印祖于受戒时,因善于书法,凡戒期中所有写法事宜,悉令代作。写字过多,眼睛发红如血灌。由此目病,乃悟身为苦本,即于闲时专念佛号,夜众睡后,复起坐念佛。即写字时,亦心不离佛,故虽力疾力书,仍然勉强支持。后眼疾竟得全愈。由此深信念佛功德不可思议,而自行化他,一以净土为归。
印祖修净土,韬光敛迹,久而弥笃。二十六岁时,到红螺山资福寺净土道场,入堂念佛。三载之中,念佛正行而外,研读大乘经典,妙契佛心,净业大进。三十三岁时,应普陀山法雨寺化闻和尚请,护藏经南下,住法雨寺藏经楼闲寮,近二十载,励志精修,深入经藏。间或受寺众坚请,乃为讲净土经典,讲毕,旋即闭关。斋房书“念佛待死”以自勉,学行倍进。印祖出家三十余年,始终韬晦,不喜与人往来,亦不愿人知其名字,长期昼夜持念阿弥陀佛名号,亦早证念佛三昧。晚年,大弘法化之余,于苏州报国寺方便闭关。1937年,于苏州灵岩山闭死关念佛,关中答一日本人的“近来动静”问题时,答云:“自到灵岩,任何名胜,均不往游,以志期往生,不以名胜介意故。”足证印祖一生行化,以身弘法,道盛德隆,感人至深。
印祖德厚流光,终不可掩,机缘成熟,龙天推出。1911年,大师五十二岁,高鹤年居士将大师文稿数篇刊入上海佛学丛报,署名常惭。人虽不知为谁,而文字般若已足引发读者善根。徐蔚如、周孟由诸居士见之,叹誉云:“大法陵夷,于今为极,不图当世尚有具正知见如师者,续佛慧命,于是乎在。”于是,一再搜集印祖文稿,刊为《印光法师文钞》,于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及佛学界内部广为印制流通,印祖德名由此而腾誉海内外。
当初徐蔚如持书奉母,躬诣普陀,竭诚礼觐,恳求摄受,皈依座下。印祖犹坚持不许,指徐蔚如母子皈依谛闲法师。1919年,周盂由兄弟奉庶祖母登山,再四恳求,必请收为弟子。印祖观察时机,理难再却,遂为各赐法名,此为印祖许人皈依之始。而《文钞》实为印祖弘法之缘起。由读《文钞》而倾慕大师道德,竭望列于门墙的善男信女,日益增多。或航海梯山而请求摄受,或鸿来雁往而乞赐法名,二十余年,皈依印祖座下者,不计其数。即依教奉行,吃素念佛,精修净业,得以往生西方净土的士女,不胜枚举。
我国近代以来,欧风东渐,礼教陵夷,社会人士莫不以身心活泼为现代意识,遂致身口意三业,放荡恣肆,漫无忌惮。故印祖针砭时弊,力倡竭诚尽敬,惭愧自牧,以培净业行人之福基。生逢干戈不息、战祸连绵之际,而水旱天灾亦交迫迭至。印祖悲心凄恻,广倡因果报应之说,以为因果者,圣人匡治天下、诸佛救度众生之大权。尝语人云:因果之法,为救国救民之急务。必令人人皆知,现在有如此因,将来即有如此果。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欲挽救世道人心,必须于此入手。印祖生前流通《安士全书》、《了凡四训》数百万册,足见其力倡因果之悲心。
有许多乘愿再来的大菩萨,往往是悲心殷重,应劫而生。印祖降生于清咸丰十一年,正值英法驻军攻破北京,尔后军阀混战,日寇侵华等等。在此华夏忧苦涂炭之际,大师高擎世法行善、出世法念佛求生净土的法炬,抚慰国人破碎的心灵,力敦信众明因慎果,急难苦厄时至诚持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圣号,以佛法潜消劫运。
印光大师的净土思想上承古佛祖师之血脉,下契近代众生之根机,言言归宗,字字见谛。细读印祖文钞,随时可以感受到印祖为度众生出离生死苦海之婆心,其文字摄受力极强,诚为一大光明藏所流现的诚谛法语。印祖剀切指陈:净土法门是末法众生出离生死的唯一要道。其与吴璧华书云:有一秘诀,剀切相告,竭诚尽敬,妙妙妙妙。从佛法与众生根机的对应角度,为我们提供了最佳的抉择。
印祖仰承永明大师禅净四料简的旨意,切实觑破禅宗不适现代,难了生死之弊。以为参禅一法,非现今人所宜学,纵学亦只成文字知见,决不能顿明自心,亲见自性,更不可能即生成办,永脱轮回。印祖常云:在昔之世,人根殊胜,知识如林,随修一法,则皆可证道。即今之世,人根陋劣,知识希少,若舍净土,则莫由解脱。净土法门普被上中下根,统摄律教禅宗。偏圆顿渐一切法,无不从此法界流;大小权实一切行,无不还归此法界。九界众生离是门,上不能圆成佛道;十方诸佛舍此法,下不能普利群萌。净土法门最妙最玄,下手易而成功高,用力少而得效速。全仗佛力,普被三根,一切人等,皆能修习,咸可往生。是以千经万论,处处指归;往圣前贤,人人趋向。净土法门诚乃如来普度众生之要道,众生即生出苦之妙法。当今之世,纵是已成正觉之古佛示现,决不另于敦伦尽分,及注重净土法门外,别有所提倡。使达摩大师现于此时,亦当以仗佛力法门而为训导,时节因缘,实有根本。
印祖除了以文字般若与讲经说法的形式弘扬净宗外,还建立灵岩山寺十方专修净土道场,亲自立定规约章程,为末法丛林之表范。印祖还创办弘化社,广印经书流通,二十余年,所印各种佛书,不下四五百万部,佛像亦在百万余帧,法化之弘,广被中外。
印祖一生克苦俭仆,注重惜福。衣食住等,皆极简单粗劣,力斥精美。食唯充饥,不求适口。衣取御寒,厌弃华丽。有供养珍美衣食,非却而不受,即转送他人。如果是普通物品,便令交库房,与大家共享,决不自用。洒扫洗涤,事事躬自操作。受请外出讲开示,虽为备轿,亦不肯坐,以为折福故。
印祖自奉节俭,待人却甚为慈厚。凡善男信女供养的香敬,悉皆代人广种福田,用于流通经籍,救济饥贫。凡闻何方被灾告急,必尽力提倡捐助,悲愍苦难众生,无以复加。
印祖一生淡泊名利,平实无奇,与人出入往来,不谈玄言妙语与神通异奇,皆是平常话多,名闻利养不介于怀。兹列数例:其一,1922年,印祖六十二岁时,正当其任的徐总统题赐“悟彻圆明”匾额一方,赍送普陀山,香花供养,极盛一时。印祖淡然处之,有恭贺者,印祖答以虚空楼阁,自无实德,惭愧不已,荣从何来等语,日后更无一语谈及赐匾事。其二,印祖临往生前,致德森法师信札云:“光无实德,若颂扬光,即是敛大粪向光头上堆,祈与一切有缘者说之。”其三,上海女高中生杨信芳梦中经观音菩萨点示:印光和尚是大势至化身,即赴苏州拜谒印祖,告以梦景。印祖斥曰:“莫瞎说,莫瞎说,以凡滥圣,招人毁谤。此梦更不许汝对人说,否则非我弟子。”上述三例只是印祖一生淡泊平常无数事例之少分,于中可证知印祖之德操非一般人所企及,一代祖师的风范,于平淡中显出璀璨的光彩。
1930年冬,印祖略示微疾,促令办理妙真法师升座仪式,预知时至,多诸迹证。初三日晚,对大众开示:“净土法门,别无奇特,但要恳切至诚,无不蒙佛接引,带业往生。”初四日早一时半,由床上起坐说:“念佛见佛,决定生西。”言讫,即大声念佛。二时十五分,印祖坐床边呼水洗手毕,起立说:“蒙阿弥陀佛接引,我要走了,大家要念佛,要发愿,要生西方。”说完即坐椅上,端身正坐,口唇微动念佛。三时许,妙真和尚至。印祖吩咐:“你要维持道场,你要弘扬净土,不要学大派头。”自后即不复语,只唇动念佛而已,延至五时,如入禅定,笑容宛然,在大众念佛声中,安详往生。世寿八十,僧腊六十。
次年二月十五日,印祖示寂一百日,举行荼毗典礼,得五色舍利珠百余颗,精圆莹澈,又有大小舍利花及血舍利等,共一千余粒。印祖一生精修净业,最后一着,以生西瑞相垂范,复留舍利以彰德,作末世众生之依怙。四众弟子奉灵骨塔于灵岩山石鼓之东南。
印祖一生潜修实证,淡泊平常,后为龙天推出,以文字因缘作人天眼目,利益叵测,人称大势至菩萨再来。其著作有《印光法师文钞》正、续篇,丙子息灾法会法语等流通于世。
赞云:
幼习儒业,圣学自励。病困知非净土期,精修敛行迹。慧命灯续,末世永归依。
禀承善导专修旨,宪章灵峰续文钞。德厚流光终不掩,龙天共推示径要。昌明因果挽世运,专弘净土敦儒教。折摄语默皆教化,竭诚尽敬妙妙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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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u Ji Xue Fo W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