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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去屠宰场的参观


 2012/3/23    下载DOC文档    


一次去屠宰场的参观

(本篇作者:戴维.吉弗德)

当有人建议我去参观一家屠宰场以便了解第一手明显的侵害动物权益的材料时,我表示非常怀疑。我怀疑的原因是,我觉得一家屠宰场不能作为一个深刻的或与讨论动物权益相关的,足以与日常生活区分开的残酷行为的实例。我觉得我应该写一些更深奥的东西,或是一些被认为是残酷或不道德的事,例如用棍棒打死幼海豹。我犯了个重大的错误。正是由于绝大多数美国公众对其它生命的肉的需求而导致屠宰场里所发生的一切的这一事实,使之远过于深刻和相关。

要逃避因与发生在屠宰场里的事相关联的愧疚,是不会如同逃避北极的幼海豹事件那样轻易的。当大部分人自愿地(且未加思索地)食用一种或另一种生命就在屠宰场的墙内终结的动物的肉时,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避免购买取自那些被屠杀的海豹的产品,因而使自己于他们的死毫无罪责是很容易的。

在屠宰加工厂的停车场,当我从我的车里走出来的时候,从波形金属建筑物里发出的声音和气味使我质疑这是否真是我想要进行到底的事。首先引起我注意的是牛群发出的声音。那不是一个人沿小农场边的乡间小路漫步时会听到的那种令人愉快的,牧歌般的哞鸣,而是一种急促的,狂乱的叫声。那是某个周末,我待在我叔叔的乳品场时,曾听到过的那种当一头奶牛被几只野狗袭击时发出的叫声。除了喧叫之外,在那头牛体内释放的肾上腺素使她直流口水,并导致她大量的流鼻涕以至于她有暂时性的呼吸困难。在停车场的那一刻,我只能感觉到牛群发出的声音中的不安,但是后来我发现,每一头站在伸向宰杀厩的坡道上等待着被宰杀的牛都在忍受着与我在叔叔的农场目睹到的相同的因恐惧而产生的症状。

第二个我所注意到的仍是一种声音。当我走向厂房时,我听到一种不寻常的压抑的呜呜声。它只可能来自锯切割仍有肉包裹着的骨头的声音。这一刻,我意识到我没有对我将要经历的做好准备。当我走的更近的时候,这种感觉加剧到反胃的程度,我吸进了第一口我将不得不忍受此后几个小时的混合气味:一种怪异的令人作呕的刚离开生命还冒着热蒸汽的新屠宰的肉味;一种不那么怪的香肠和热狗煮肉锅的恶心的臭气;和冷藏区内,发自一具又一具死尸,一排又一排挂肉的死寂的,冰冷的难闻气味。我的想象为我的视觉经历做了点儿准备,但我对弥漫在整个厂房内几乎难以忍受的气味完全没有准备。

同工厂管理员杰瑞的几句简短的玩笑之后,我被准许按自己的步调不受引导的进入厂房。我从杰瑞称为屠宰棚里的那个一切开始的地方开始游览。

我通过一个很短的,隧道般的走廊进入屠宰棚。从那里,我能看到我很快就知道的第三屠宰站。屠宰棚由一个房间构成。在那里,由六位屠夫中的一两个人在沿房间长度方向的四个站上完成一些操作。在屠宰棚里还有一位美国农业部的检查员检查每只进入屠宰棚的动物的身体部分。

第一站是宰杀站。这里由一个人来操作。他的工作是将动物赶入宰杀厩,杀死他(她),并开始屠宰程序。这一过程从一道重重的,隔离宰杀厩和等候坡道的铁门开始,每只动物大约持续10分钟左右。然后,在这个站工作的人必须进入一个与等候坡道相邻的走廊,用高压牲畜电棍将他的下一个牺牲者赶入宰杀厩。

这是这项操作中最耗时的部分,因为牲畜们完全明白是什么在前面等待着他们,并且下定决心决不进入宰杀厩。我所看到的不论是真正在宰杀厩里还是在等候坡道上的每只动物脸上因恐惧而产生的生理症状都是痛苦而显著的。在每只动物不得不等在宰杀厩里的40秒至一分钟内,恐惧显而易见的更加强烈了。动物可以闻到血腥,看到他(她)以前的同伴在支解的各种阶段。在生命的最后几秒钟里,动物最大限度地冲撞厩栏。我目睹到他们死亡的那四头牛都疯狂地,徒劳而又可怜地竭尽全力冲向天花板——唯一没有铁门阻挡的方向。死亡以顶在他们头上的气钉枪开火后的形式到来了。

枪设计成使钉子不会完全射出枪口,而是简单地打入动物的头,然后再由屠夫在动物倒下时拔出。四次中的三次,我看到这枪管用了,只一下就完事,可有一头牛倒下后仍多次地挣扎。动物倒下后,宰杀厩的边抬起,一条锁链被栓在了牛的右后腿上。牛就以一条腿挂起的姿势被提了起来。这时候,屠夫割断牛的喉管以排干血液。当血管被切断时,令人惊异的血流是那样大量的喷涌而出,以至于屠夫不能很快闪开而被溅了一身。热气腾腾的血流只持续了约15秒,之后留给在第一站的人的工作只剩下剥皮和切除牛头了。

在屠宰棚里的第二站,没头的动物被丢在地上。尸体被背朝下支起,去除蹄子,如果是雌性,还要去除不雅词不显示。此时,未在死后几秒钟内从体内排泄干净的尿液和粪便都通畅地倾泻在地板上。然后,尸体被从中部切开,部分的皮被剥掉。之后,一支轭被钩在牛后腿的残段上,尸体就被向上吊起,余下的皮在拉过一个固定在地板上的滚筒时被剥了下来。现在,动物的尸体到了屠宰棚的第三站,在那儿被取出内脏,并锯成两半,成为两扇牛排肉

在屠宰棚的最后一站,也就是第四站,牛排肉被冲洗和称重。然后,它们被放入冷却柜中,在那儿,生命的余温就在为放入深度冷藏柜的准备过程中慢慢的蒸发掉了。肉从冷却柜进入一个主储藏区,在那儿将储存一星期之久。这个储藏柜将进入一个宰割区,在那儿牛排肉被切成小块供给超级市场,最终结束在餐桌上。

我游览的最后一站是香肠和热狗的生产设备。人们常说,如果你看到了热狗是怎样做成的,你将再也不想吃一个了。这句谚语十倍地应用在香肠的生产上。我闻到的最猛烈的令人作呕的味道是从煮香肠肉的大桶里飘散出的气味。

当我离开综合加工厂时,我为我原有的怀疑感到尴尬。并且,我鼓励任何一个抱有我曾有过的疑虑的人去参观一家屠宰场,或在一个工厂化农场里待一天。我想,必须有一个更好的方式养活我们自己这一点将变得很明确,而且作为有人道的生物,追寻替代方式是我们的责任。

 

工厂化农场的悲惨世界

〔英〕彼得·辛格著孟祥森 钱永祥译

鸡的自然寿龄是7年,但农场饲养的肉鸡7个星期就被宰杀……

大部分的现代人,尤其是住在城中和市郊的人,跟人以外的动物最直接的接触就是在饭桌上:我们吃它们。这一个无可否认的事实,是我们对其他动物的态度之关键,但同时也是我们改变这方面的态度的关键。为了吃动物,人类在对动物的利用与滥用纯以数目来说,远远超过了因其他目的而行的动物虐待。每年美国仅是牛、猪、羊,饲养与屠杀就超过1亿头;家禽则是令人惊愕的50亿(也就是说,当你看本书这一页的时候,有8000只鸟类——大部分是鸡——被杀)。是在我们的饭桌上和我们附近的超市中或肉摊上,我们直接接触有史以来对其他物种从未有过的最大剥削。

一般说来,我们并不清楚我们食物的背后存在着何等对生命的摧残。店铺或饭馆的食品是整个程序的最后一环,我们的眼睛所看到的是产品的精致呈现。我们买的动物肉或禽类肉是用清洁的塑料袋包好的,几乎不再流血。我们几乎不会去联想这袋子里的肉曾经是会呼吸、会走、会痛的活生生的动物,我们的用词本身就在掩盖事实。我们说我们吃牛排,而不是吃牛的肉;说是吃火腿,而不是说吃猪的腿,我们说烤乳猪,而不说是烤还在吃奶的小猪,我们说牛鞭,而不说牛的生殖器,我们说香肠,而不说猪的肠子”……

但能够符合我们传统田园意象的农场已经极少了。我们还会以为农场是愉快的地方,跟我们工商业利益取向的城市生活很不相同。却很少人知道现代农场是怎么在饲养动物的。有些人会猜疑动物被杀时是不是无痛;而有的人如果在公路上看到满车的牛或猪,又如果他跟随运输车一段距离的话,他可能会想,在运去被杀的这短暂过程中,牛猪确实过于拥挤;但它们却曾在农场中过了安逸而自然快乐的一生,不像野生动物必须为求食求生而奔波冒险。

但现代农场中的动物一点也不安逸自然与快乐。基本上,现在的农场已经不是由纯朴的村民经营了。过去50年来,大公司和流水作业法已经把农业改成为农业综合企业。这是由大公司控制了原为农妇专属的家禽产品的开始。目前,全美国的家禽产销已经被50家大公司完全控制。50年以前,一家大鸡蛋场可能会有3000只生蛋鸡;现在有许多家超过50万只,最大的有1000万只以上。小的蛋场必须采用大蛋场的经营法,不然就只有关门。原先跟农业毫无关系的公司现在也变成了大农场的经营者,以便减税或多方获利。灰狗公司现在生产火鸡,而你吃的烤牛排可能来自约翰·韩考克人寿保险公司或12个以上的石油公司之一——它们投资养牛,兴建的养牛场可容纳10万头以上的牛。

这些大公司以及必须和它们竞争的小公司是无暇在乎动物、植物与自然的和谐的。农场经营极具竞争性,经营法必须以削减开支和增加生产为务。所以,现在的农场是工厂化农场(factoryfarm)了。动物被当做机器,将低价位的饲料转化为高价位的肉品,而只要转换比值便宜,则任何方法都在所不惜。

肉鸡——你不会想知道它们是怎么长大的

最早从传统农场较为自然的环境中被分离出去的动物是鸡。人类利用鸡是为了它们的肉和蛋,现在在肉与蛋的大量生产上都已有了标准程序。

农业综合企业的鼓吹者认为养鸡事业是农业经营的重大成功。二次大战结束之际,餐桌上的鸡肉仍比较少,主要来自独立的小农或鸡蛋场不要的公鸡。今天,美国每周要杀1亿零2万只肉鸡——由大公司控制的很像工厂一样的厂棚中,用十分自动化的方法饲养。全美国每年屠杀的鸟类为53亿只,而其中一半由8家大公司掌控。

把原先在农场院子里走动的鸟类变为产品,最主要的步骤是把它们关起来。一个炸鸡业者从孵化厂购取1万只、5万只或更多的初生小鸡,把它们关在又长又没有窗子的鸡棚中;鸡棚通常是落在地面上的,但也有些从业者为了节省空间,采用阶梯式长棚。在鸡棚内,环境受到控制,使鸡吃最少的饲料而又能长得最快。饲料与饮水是从棚顶上挂下来的送料斗自动喂食的。灯光按照农业研究员的指示调整,例如,头一两个星期,一天24小时全开,以促使小鸡速食速长;然后,灯光略略减弱,每两个小时开关一次,因为研究人员相信鸡在两个小时的睡眠后又准备吃东西了。最后,大约在6周左右,鸡长得已经那么大,以致太拥挤了,灯光就一直全黑。这是为了减少因过于拥挤而造成的打斗。

肉鸡7个星期就被屠杀(鸡的自然寿龄是7年)。这时它们大约四五磅重,而活动的空间仍只有半平方英尺——(或两公斤多的一只鸡只有450平方厘米活动空间)比一张标准打字纸还小。在这样的状况下,如果光线正常,拥挤的精力无处发泄,就会导致打斗,互啄羽毛甚至互杀互吃。极暗的光线可以减少这种行为,因此在最后的一个星期,鸡几乎生活在全然的黑暗中。

用肉鸡生产户的说法,啄毛和互吃是恶习。但这却不是自然的邪恶。它们是现在肉鸡生产者让鸡承受压迫和拥挤的结果。

鸡农必须阻止这些恶习,因为这会让他们赔钱;可是,虽然他们明知过度拥挤才是主因,在这方面却无能为力,因为这个行业竞争性太强,消除拥挤即意味着消除利润。鸡棚、自动喂食设备、室温与通风保持所需的燃料与劳力都未减少,而同样的鸡棚却减少了生产量,收入因之减少。因此饲养业也就以花钱最少的方式来减少损失。不自然的方式成了鸡的恶习,为了防止恶习,鸡的生存环境只有变得更不自然。把照明弄到十分幽暗的地步便是采取的方法。更极端的办法是断喙”——现在养鸡业者已经盛行此道。

断喙最初在40年代出现于圣地亚哥,业者用喷灯将小鸡的上喙烧断,使它们无法互啄羽毛;不久以后改用特制的烙铁,而今日所用则是特别设计的小型断喙台,切刀是炙热的,小鸡的嘴被插进此器材,热刀把嘴尖切断。速度十分快,1分钟大约15只。这样的快速意味着切刀的温度与锋利度都有可能改变,因而对小鸡造成严重伤害。

鸡生活在其中的空气本身就是危害健康的。在7或8周棚中的生活期间,没有人要去撤换铺设的干草或鸡的粪便。虽然有机器通风,空气中却充斥了阿摩尼亚、尘屑和微生物。如我们预料,研究指出,尘屑、阿摩尼亚和细菌会伤害鸡的肺。澳大利亚墨尔本大学社区医学系为鸡农做了一次此种空气的危害研究。他们发现鸡农70%据报眼睛痛,将近30%常常咳嗽,将近15%有气喘和慢性支气管炎。研究人员劝鸡农到鸡舍去时要带口罩但那长期住在鸡舍的鸡呢研究人员什么都没说。

由于立卧都在这肮脏腐臭、充满阿摩尼亚的粪便的干草上,鸡的脚爪往往会溃烂,生疮,腿部灼伤。鸡块往往就是受伤而不能整只出售的鸡的切剩部分。不过,鸡脚受伤对从业者不构成问题,因为反正在杀后鸡脚是要被切除的。

如果说长期拥挤、无窗,充斥着阿摩尼亚、尘屑的鸡棚囚禁是压力沉重的,而它们唯一见到天日的那次经验也不好过。棚门突然打开了,那已习惯于幽暗光线的鸡被双脚提起,头下脚上地被抓出来,塞入格笼中,一笼笼叠在卡车上。然后,把它们开到处理厂,去杀、洗,装入清洁的塑料袋中。在处理厂,它们一笼笼从车上被卸下,等待屠杀。可能等好几个小时,没有食物,没有水。最后,它们被人从笼中提出,倒挂在输送带上,用刀结束它们无欢的生涯。

尸体经过除毛,卖给上百万的家庭,家人啃骨食肉,却不会停下来想一想他们吃的这尸体是否曾经一度活过,或问问在被买来食其肉以前,这曾活过的生命曾经遭遇什么待遇,而如果人肯停下来问一问,能得到回答吗?

——“我不笨,我有话要说!

西方世界平常吃的动物中,猪无疑是最聪明的。猪的自然聪明程度与狗相等甚至犹有过之;人可以养猪为伴,可以训练它们像狗一样懂得单纯的指令。乔治·欧威尔在《动物农庄》中以猪为主角,不论在科学上还是在文学上都是站得住脚的。

当我们思考猪的饲养环境时,一定不要忘了它们的智力程度。凡是有情之物,不论聪明不聪明,固然都应平等体念,但不同的动物因不同的秉赋而有不同的需求。身体的舒服是一切有情之物的需求。我们已经说过,这一项基本需求是鸡类被剥夺了的;同样,猪也被剥夺。鸡不仅要求身体的舒适,也需求鸡群社会结构;刚刚孵出来就没有母亲的体温与咯咯声,必定会让小鸡若有所失,而研究发现,即使是小鸡都会因无聊而痛苦。鸡是如此,那智力更高的猪当然更为严重。爱丁堡大学的研究人员把商用猪放在半自然的围场中观察研究,发现有一定的行为模式:它们会形成稳定的社会群,筑造公共猪窝,它们有排便场,是在猪窝之外,而每天有许多时间在林地边缘用鼻子拱土。母猪要生产时,会离开公共猪窝,找一个适当的地点,挖个坑,垫了草和小树枝,造一个自己的窝。它们在自己的窝里生小猪,大约在那里住9天,才带着小猪回到群落。在现代工厂化农场中,猪根本就不可能按照它们这种天性生活。

在现代工厂化农场中,猪除了吃、睡、站、躺之外,什么都不能做。它们大都没有草,没有垫,因为那会使清理工作变得麻烦。用这种方式养猪,猪不至于不增加体重,但它们会无聊,会不快乐。猪农偶尔也会发现他们的猪喜欢刺激。有一个英国农夫在《农夫周刊》写道,他如何把他的猪养在一栋废弃的农场住屋,而发现它们围着屋子奔跑玩耍,在楼梯上下追逐。结论中他说:

我们的家畜需要有变化的环境……形状、材料与大小不同的玩意儿……它们也像人类一样,不喜欢单调与无聊。这种常识性的观察现在已有科学研究来支持了。法国的研究显示,被剥夺了自由或遭受挫折的猪,如果给它们皮带或链子去拉,血液中的皮质酮(跟沮丧有关的一种内分泌腺)就会降低。英国的研究显示,被关在光秃秃的环境中的猪是如此的烦闷,以至于如果给它们两个槽,一槽是食物,一槽是泥土,它们就会先去拱土,才吃东西。

关在光秃秃的、过于拥挤的环境中的猪和鸡一样,会变坏。鸡是互相啄毛,互吃;猪是互咬尾巴。这会造成在猪圈里的互斗,结果减低了体重上的收益。由于猪没有喙,所以猪农给猪断的不是喙,而是尾巴。

美国农业部的说法如下:

对关起来的猪断尾是常见的办法,以免咬尾。所有的养猪户都应这样做。在尾根1/4至1/2英寸的地方用剪钳或其他钝器断尾有助于止血。有些业者用鸡的断喙刀来断尾,这也有助于把断面烧灼。

被关起来的猪和被关起来的鸡另一个相似之处是因沮丧而痛苦,有不少会因之而死。由于猪比鸡的单只收益更大,因此猪农比鸡农更重视每一只猪的情况。这种情况有一个名称,叫做猪沮丧症候群”——在一本农业期刊上,将此症描述如下:极端沮丧……僵硬,皮肤长脓疱,气喘,焦虑,而往往——突然死去。这种情况对猪农特别不利,因为往往在猪长到已经接近出售的重量,投资已经全部花下去之后,你突然失去了已经登记好的猪。

有很明显的证据可以看出,把猪关起来养的情况越普遍,猪的沮丧症候群就增加得越快。被关起来饲养的猪是如此的脆弱,以致任何些微的骚扰——包括不熟悉的声音、突然的光亮或农夫的狗——都会引起症状。改用囚禁饲养法,是为了节省劳工成本。在密集的饲养法下,一个人据说就可以处理整整一个养猪场——这当然是拜自动喂食与条板地面之赐。条板地面可以让粪便流下,以便清理。另一项节省是与其他动物的囚禁饲养法共同的,就是由于空间小,动物不必有无用的运动,少消耗一些食物,而达到同样的体重。所有这些措施,都是像一个养猪业者所说的,为了最大的利润而改变动物的环境。

用笼子养小猪的业者大部分让小猪至少吃母奶一个星期;但加拿大的农业研究员法兰克·何尼克最近却发明了一种机器母猪。有一篇报道说:何尼克的成功使集约饲养法可以走向产胎量的增加。原先由于哺乳体制,母猪的胎数始终受到限制。机器哺乳法再加超级排卵法——使母猪的成熟卵增加——等等新科技,母猪每只每年可以预期生产高达45只小猪,要比原先的平均值16只高多了。

小牛肉所谓全力成长的秘诀

现在所实施的集约式农场经营法中,小牛肉的经营是最令人发指的。小牛肉的经营法简言之就是把囚禁的、贫血的小牛饲以高蛋白的食物,生产肉质细嫩、颜色苍白的小牛肉,以供昂贵饭店的顾客食用。幸运的是这个行业还不像鸡、牛、猪业那么庞大;不过也足以值得我们注意,因为它是对动物剥削的极端实例,而在对人提供营养上也无效到荒谬的程度。

小牛肉,就是稚龄牛犊的肉,原先是指尚未断母奶就被屠杀的小牛的肉。这样的小牛,其肉比已经开始吃草的小牛的肉颜色更淡,肉质更嫩。但两者其实相差不多,因为小牛生下几个星期,个子还很小时就开始吃草了。这样的小牛是乳品公司不要的小公牛,生下来一两天就被装车运往市场,离开了母亲,既惊恐又饥饿,被包商买下,立即送往屠宰场。

到了50年代,荷兰的小牛肉业者发现了一种让小牛活得更久一些而又不致影响小牛肉颜色与柔嫩的办法——就是把它们置于极为不自然的状况之下。如果小牛生活在户外,它们就会到处走动,肌肉会发达起来,使食客觉得不够柔嫩,并且会消耗业者供应的食粮。又由于它们会吃草,肉色将不如新生牛犊那般苍白。所以牛肉业者就把小牛从拍卖场直接送入囚禁式牛栏。在这改建过的仓房或专门建造的牛棚中,有成排的小牛栏,每栏1英尺10英寸宽,4英尺6英寸长。地面是条板,条板下面是水泥地。小牛还小时,脖子被拴住,不准转身,再大些,大到根本转不了身时,链子就除去。牛栏中没有草,也没有垫,因为有草有垫,小牛就会吃,坏了肉的颜色。唯一离开牛栏时就是被杀的时刻。它们的食物完全是液体的。

让小牛过食只是战术的一半;另一半是确保吃下去的东西都变成体重。为达此目的,方法之一是不让小牛运动;让牛舍保持温暖是另一个办法,因为牛舍冷,则小牛为维持体温会燃烧热量。然而,即使在温暖的厩房中小牛还是不安,因为每天除了两次吃东西以外,什么都不能做。

为了减少倦腻的小牛的不安,有些业者除了喂食以外,就让小牛整天整夜生活在黑暗中。由于牛舍都是密闭无窗的,这只需把灯关掉即可。所以,小牛已经失去天生所需的亲情、运动与刺激,现在,一天24小时至少有22小时连视觉的刺激也被剥夺,连跟其他小牛的接触也被剥夺。在黑暗的牛舍中,疾病的蔓延格外严重。

在这种情况下生长的小牛是既不快乐也不健康的。牛业者虽然选购的小牛都是最健康最强壮的,用的饲料又加了药品,只要一点点病征就另外打针,但消化系统、呼吸系统的疾病与感染的疾病还是普遍的。一批小牛中有1/10不能活过15周的囚禁期是常事。如果是一般的肉牛业,在这么短的期间10-15%的死亡率是非常严重的,但小牛肉业者可以经得起这样的损失,因为昂贵的餐馆付给他们很多的钱。

(摘自《动物解放》,光明日报出版社1999年5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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